陆笙羽问得萧盈娣哑口无言。
她留在陆子衿那里是因为私心,这点她却不能对陆笙羽承认。缓缓低头,无言对答。晕乎乎的脑袋一片空白,本就处于生病状态,又遭人陷害,思绪混乱,身子骨发寒,浑身都透着疲态。
陆笙羽觉得发这么大的火有些小題大做了。他这几日都是呆在宫外的别院,与温君义商讨一些事,亦或者去兰烟那里听听曲儿。可当他听说宫里传出流言,说太子福晋在与顺谦王呆了一天一夜时,他忍不住窜起一团怒火。皇上召他去议和殿,自然是免不了对他指责一番。皇上对他越來越有戒心,反而开始信任顺谦王,叫他过去当然不是要当着他的面说顺谦王的不是,而是训诫了他一个多时辰,大抵是他整日不知忙什么,疏于对自己福晋的管束,才让她不守宫规,擅自与其他男子独处,让百姓怀疑皇上是不是选错了继承人。
当然,关于继承人这一块,皇上并未明说,但其大致意思却涵盖了这样的想法。陆笙羽觉得心寒,当初是皇上召他回宫,是皇上册封他为太子,可见自己身子健朗,不想太早退位,于是又后悔太早立太子,但圣旨已下,不可挽回,于是皇上便是处处多加小心。
陆笙羽这个太子做得也并未多舒心,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防着他,他又何尝不可悲呢?
本就心头有怒火,被皇上一番训斥,免不了怒上加怒,是而怒气冲冲地就直奔萧盈娣所在,见她果真如流言所传,躺在皇上赐给顺谦王的居所里时,他就觉得如同被她背叛了一般,难以言喻的复杂心境,。
“你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你当初死缠烂打都沒能让他喜欢上你,如今你拿什么打动他?”陆笙羽双眸盯着她,纵使有太多怒火要发泄,纵使他不知道滔天怒火因何而來,可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及苍白无血色的脸,他竟有一丝不忍。蹙起眉头,背过身子,冷冷道:“出去。”
萧盈娣默默转身,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云端,飘忽不定,轻重不一。现在的她即便有太多的话需要跟陆笙羽说明,但她却是无力应对他的反应,不适感让她连话说都倍显吃力,陆笙羽让她出去,她反而心里多了几分感激。
萧盈娣一走,陆笙羽吩咐永清去叫西未进來。陆笙羽走到案桌后坐下,西未推门而入。
“属下参见太子。”
“起來。”陆笙羽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我一直派你在东宫附近观察,近日來东宫时常有人在窥视,你怎么从未向我禀报过?”
西未恭敬回道:“上次殿下让属下追踪那监视东宫的人,属下查明是皇后的人。后來几次皆是他,属下这才沒有向殿下禀明。”
“是吗?”陆笙羽看着案桌上的一滴茶水,用食指沾了沾水渍,在案桌上來回滑动,见西未并未回话,他又徐徐说道:“最近湛王爷要将兵力从边塞偷偷调回來,你这几日给我好好盯着湛王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回來向我禀告。”
“是,属下遵命!”
“你退下吧。”陆笙羽挥了挥手,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
“属下告退。”
西未身子先后退了沒几步,就听到陆笙羽又说道:“慢着。”
西未立刻躬身立着:“殿下还有何吩咐?”
陆笙羽看着西未并不说话,长久的打量让一直低垂着头的西未也忍不住想抬头一探究竟,正要偷偷抬眼时,陆笙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跟我多久了?”
“回殿下话,属下已经追随殿下快五个年头了。”西未心里虽困惑陆笙羽为何会问这个问題,但还是如实回答。
“哦……”陆笙羽拖长尾音,沉思了许久,自始至终视线都落在西未身上,“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对我的承诺?”
“属下记得!”西未追随了陆笙羽这么些个年头,深知他不是个感性的人,做事果决,也甚少追忆过去,西未心里忐忑且不安,因而说话时渐渐有些发虚,“属下发誓此生追随殿下,绝无二心,违之,愿舍命相赔!”
陆笙羽点点头,说道:“你还记得就好。你下去吧。”话语刚落,指尖沾着茶水写出來的字赫然显现在案桌上,,信。
西未疑惑地抬头,正好与陆笙羽的视线对视,他下意识地躲开,心下觉得陆笙羽有些反常。
西未刚走,陆笙羽的眸子却是越发寒冷,如同千年寒冰藏在其中。拿起一旁的布,将桌上用水渍写出的“信”一下子抹掉。拍了拍手,身后的屏风里走出一个人,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走到陆笙羽面前,单膝半跪:“殿下。”看其模样,显然是忠于陆笙羽的。
陆笙羽低眸看着桌上残留的水渍,冷言道:“苍弥,去暗中监视西未。”
“是,草民遵命,。”
苍弥正是多年前害西未身受重伤的人,当初两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因温君义的关系,他在救下西未之前,就认识了苍弥。之后他才救下西未,不然以苍弥和西未的过节,西未即便是隐匿在宫中,又岂不会被苍弥找到?苍弥本是和温君义一同在宫外为他暗中做事,并不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