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难以消化,加上碧珠被关柴房,不知如何施救,一切的一切使得萧盈娣心烦意乱,静坐湖边两个多时辰,寒风灌满衣衫,终是忍不住这冬日的寒气才回去,
身心疲累地回到东宫,宫人对萧盈娣视若无睹,甚者更是眼含轻蔑毫不避讳,她不受宠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嫁进宫來数日,嘴上说着疼爱她的太后却从未來过东宫,这些宫人都看在眼里,所以渐而渐之,冷言冷语在萧盈娣面前也不再藏着掖着,丝毫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回到倚梅轩,心烦被饥饿所替代,所幸小青记着萧盈娣的恩情,为她准备了些吃的,
“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青瞧着萧盈娣脖子上的掐痕,担忧之色浮现面上,
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嘴角挂起一丝浅笑:“说吧,”
“奴婢觉得福晋既然嫁进宫來,还是不要同殿下闹僵的好,毕竟往后的日子少不了殿下的庇佑,”
萧盈娣明白小青说得都是体己话,心存感激才会对她这番好言相劝,只是她和陆笙羽之间远沒有外人看起來那么简单,并不是她退,就意味着天下太平,相反的,她的退让只会让陆笙羽更加得寸进尺,陆笙羽娶她不过就是在她身边安插一个魔咒,让她不得安生罢了,不可否认,有时候她的确是太冲动了,但自小养尊处优养成的性子又如何能轻易改变,
未來的路还很长,她需要从长计议,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背倚靠在椅子上,盯着头顶的房梁发怔,小青将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刚一出门就听得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子爷吉祥,”
蓦地怔愣,早上她去找他,他视若无睹不愿理她,不过才半日功夫,却主动來找她,想不透他的來意,索性就不想,自椅子上起身,立在门边等着他进门,
手一推,合上门,陆笙羽寻了把椅子兀自坐下,冷峻的眉眼看了一眼呆立在旁沉默不语的人,眨眼间手中多了一只簪子,放到面前的桌上后,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沒想到你对待奴才还真有一套,嫁进东宫才几天,就把我的人都收买了,” “,
听着他的话,视线却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去,萧盈娣轻扫一眼,片刻就认出这正是她遗落的簪子,原以为是落在路上了,如此想來,陆笙羽怕是已经知道昨日她偷听了他和太后的谈话,
既然心知肚明,萧盈娣也无需心虚;既然他不提簪子之事,她也不会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萧盈娣抬眼看他,目光淡然,回了他的话:“我的陪嫁丫鬟已经被殿下关进柴房,东宫里的奴才们对我并无真心尊敬,也就小青肯听我差遣,仅此而已,说不上收买,”
她如今的地位虽大不如前,但不至于与宫女太监并齐,若不是陆笙羽之前有特地交代,那些宫女太监又怎敢对她冷嘲热讽,
面上笑容阴冷,陆笙羽嘴角轻扬,嘲讽之意略浓:“你还真当自己是嫡福晋不成,娶你无非是想让你断了嫁给顺谦王的念头,在这东宫里,你连个侍妾都算不上,别指望着会有宫女太监伺候你,”
在清平观的三年,她自己挑水洗衣、砍柴做饭,曾经的娇气早就抹掉了,有无人伺候,对她來说都不影响,断送她的幸福,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是陆笙羽娶她的目的,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若不是偷听到陆笙羽和太后的谈话,她会相信只要她顺从陆笙羽甚至讨好他,便能让睿王府平安,可如今看來,是她想错了,从三年前的那次意外开始,一切都是人策划好的,至于那个幕后主使,她未能猜测到,但太后和陆笙羽却是心知肚明的人,可见他们都是将自己利益放在前头,陆笙羽的利益虽未明说,但她也了解一二,唯独太后,最让她寒心,
想必当时她受陆笙羽威胁,向太后改变心意,誓要嫁陆笙羽为妻时,太后心里定是在偷笑,笑如意算盘打得丝毫不差,自始至终,她都是为人所利用,
作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在各自谋取私利的皇宫里,要想生存,早已不再是依靠人那么简单了,这皇宫里,真的沒有人再可以相信了,除了她自己,
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面对陆笙羽时,脸上多了几分从容不迫,为自保,为保睿王府,她不能再依赖别人存活,她要依靠自己,所以她需要同陆笙羽打赌,早上在陆笙羽冷眸注视下,她沒能将思虑一晚上的话说出來,此时此刻她一定不能再退缩,
“我们做一场交易如何,”
在陆笙羽眼中,萧盈娣不但是他所憎恨的女人,也是他最瞧不起的人,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声音低沉:“如果你仅凭那天听到的那几句话就认为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那么你就死了这条心,”
对于他毫不客气的回绝,萧盈娣不以为意,反而浅浅一笑,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桌上的那支发簪:“以你昨晚险些错手杀了我的憎恶程度來看,我遗失的东西,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即便你真要归还我这发簪,随便支个宫女过來就可以,何必劳你亲自送來,想必我于你并不只是让你有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