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来到了南城最大的一家酒店。
在他对前台说完“给我一间最贵的房间”后,我心里突然磕了一下。
今天一大早我跑到林氏找他,我还没说出任何一句话,他就对我说了三个字。
“跟我来。”
于是我跟随郑纬来到了这家酒店。
听到“最贵的”三个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贱。
就像出卖自己一样,虽然别人用了“最贵的”三个字加以修饰我的壮举,但我还是难以不让自己联想到“妓女”二字。
他似乎对我一定会跟上去这件事,特别有自信,开好房后就走了。
我拖着步子,慢慢走在他的身后。
“关门。”
我慢慢把门关上,脑子里突然窜出来付先生苍老的脸。
他跟我说,舒舒,不要啊,快出来。
“过来。”
听到指令,我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郑纬正冷冰冰地看着我。
“过来。”
他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付先生,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目前唯一可以救林氏的人了。
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出去。
绝对不能出去。
“再过来点。”
我步子像有万千重,每走一步,都让我的心好疼。
他等的太久,终于没好气地把我拉倒在他的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避开他炽热的目光,“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他生硬地把我的脸别到他的正前方,用一种冷峻的眼神盯着我。
“我要你。”
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脸靠的越来越近。
舒舒,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眼前突然浮现出陈温新那张让人心疼的脸,他用哭泣的口吻一直在问我。
舒舒,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不可以。”
我在最后的时刻躲掉了郑纬的吻,于是他不小心亲到了自己的手上。
迎上他渐生怒意的眸子,我轻轻地说道:“不可以这样。”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付舒、付家大小姐?”
我紧张的都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在重复那句话,“不可以……”
要是温新知道了,他该有多绝望啊。
“不……不可以……”
郑纬终于发火起来,“够了!”
他走过来用力地抓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拖到了门边。
“看清楚,这是门,你随时可以走。”
我的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豆大的水越积越多。
我何尝不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我何尝不想马上消失在这个魔鬼的面前呢?
我何尝不想恢复我昔日的豪情,跑到他身边狠狠甩他一耳光,然后高傲地昂起脖子跟他说。
你以为我是谁?
你又以为你是谁?
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要正眼看你一眼。
可那些我以为我会保留到死的尊严和脸面,都在我今天走进这家酒店的时候就全部去见阎王了。
如果说,当初我去求乔叶是自取其辱,那么我今天来求郑纬,就像是一个贱到不行的婊子。
能怎么办呢?
走出去吗?去躲在陈温新的怀里大声哭泣说难过吗?还是跟付先生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救付氏了?
好像这些都不能做。
除了。
一件。
两件。
当我抖着手慢慢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我的眼泪冰冷地掉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声音。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郑纬从我身后抱住我,双手开始在我胸前游走。
我尽量使自己的身子不再那么抖,就算是卖,也要卖的决绝一点。
在他面前,我可以舍了尊严,但绝对不能失了骨气。
“是不是……只要你满意了……你就会让付氏活过来?”
他吸允着我的耳垂,让我觉得极其恶心。
“那是当然。”
我已经做好了任他索取的准备,可在这个时候,我脖子上的口琴吊坠突然掉了。
“这是什么。”
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它,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你不能碰它。它是属于我的,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配碰它。”
然后我心疼地把它捧在胸前,眼泪大把大把地涌出来。
“口琴吊坠?”
“它对你那么重要吗?”
“还是说,是那个送你这东西的人,对你很重要?”
“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问的我终于发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