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绯衣自然也瞧见了摩柯肆无忌惮的淫邪目光,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股莫名的怒意从心底席卷而起,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细思她这股怒气的来源,那怒意却已然消失殆尽,徒留她一颗心在深沉的怅然中浮浮沉沉。
摩柯打量的目光便如那毒蛇吞吐的猩红色蛇信,纵然只沾染上一点,就足以让顾晚凉心生杀意,她杀意越重,眸光便越发清冽,一敛目,余光触到姜淮手中之刀,心念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她与姜淮离得不远,一个侧步倾身,探手在姜淮握刀的手背上轻轻一劈,姜淮已经强弩之末,哪里还有余力保住其刀,五指一个松动,手中长刀让顾晚凉轻巧地夺了过去。
姜淮本就意识迷离,长刀一脱手,他顿失依仗之物,挺立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唐绯衣被姜淮倒地的闷响引去了注意力,下意识地转身望过去,只见姜淮神情痛苦,内力与蛇毒在他体内争斗不休,让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个不停,几乎要蜷缩成一团,而左臂上被狼咬出的伤口血肉模糊,不光如此,伤口还不住淌出黑色的血液来,散发着阵阵腥臭。
唐绯衣瞧见姜淮这般惨状,不由锁紧了眉心,动了动僵直的身体,半跪在姜淮身体,仔细辨认起他身上的穴道,好看的小说:。
顾晚凉手腕一转,横刀于前,长刀冷芒凝动,清亮的刀光比之月华毫不逊色,映衬着顾晚凉的侧脸,更透出一股肃杀,她由衷发出一声赞叹:“断浪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我便借用此刀与你一较高下……”她微微一顿,刀锋瞬间一转,冷厉的刀尖正对向摩柯,她清冷的眸光顺着刀身的曲线寸寸而上,掠过刀尖径直逼向摩柯,肃然的杀意倾涌而出,傲然扬声道,“待你成了这刀下亡魂,便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字了。”
摩柯对顾晚凉的话置若罔闻,他目光贪婪地搜视着顾晚凉全身,每一寸都不肯轻易放过,脑海中浮现出美人□着娇躯,颤抖着等待着他征服的场景,这让他心头之火燎原而起,沸腾了他的每一滴血液,浑身上下都叫嚣着无法忍耐的**。
顾晚凉最后一字的余音尚未落地,断浪刀抢先出手,刀如青蛟,腾跃而起,怒啸着直冲上云霄九天,所谓青蛟飞跃九天而化身成龙,那青龙夹带着雷霆之怒俯冲而下,一刹那,银白色的玄雷之光照彻一方,让摩柯不适应地连连眨眼,以尽快适应这耀目的强光。
顾晚凉打定主意不愿让摩柯看破她的武功底细,现学现卖,这一出手用的正是刚才姜淮斩杀群狼时用的那一招刀法,只是她出手的一刻暗暗催动了八成的内力,掌心吞吐内劲流入刀身,这才使断浪刀的刀芒之盛胜过姜淮数倍。
这样惊天一刀的迫近之下,摩柯似乎只剩下一种选择,就是疾退,刻不容缓的疾退。
然而,摩柯不退,他仿佛被人隔空点了穴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步都未动。他惟一所做的动作,就是将玉笛凑到嘴边,摆出吹奏的姿势。
顾晚凉心底疑窦顿生,但手底下的动作并不见有一点的停滞,一刀方出,她身形骤动,飘忽如鬼魅般欺身而上,顺势使出第二刀。
长刀讲究大开大阖,往往最普通的刀招也能蕴含强大的威势,顾晚凉的第一刀,模仿了姜淮的断浪刀法,第二刀便不能再用旧招,她不懂刀法并无新的刀招可出,电光石火间,她改为一刀平削,手法简单但风雷之势不减。
摩柯从容地吹响第一个笛音,眼睛里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惶,反而充斥着浓浓的不屑,仿佛顾晚凉风雷般的两刀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耳边传来“铿铿”两声脆响,顾晚凉冷瞳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陡然发生的一幕:铺天盖地的刀光分明已将摩柯牢牢困住,但一眨眼,一道更为夺目的金光灼然暴起,顷刻间吞噬了绝大部分的刀光,便有那剩余的刀光,也被金光紧紧追逐,消散于四下。
金光一现,顾晚凉与摩柯之间的情势瞬间产生了逆转。
这道金光,究竟从何而来?那两声清脆的“铿”声,又是断浪刀撞到何物所发出的?
下一秒,顾晚凉知晓了答案,止不住的寒意涌上心头:金光盛涨于摩柯的肩头,缠绕在他肩头的寸寸金环全部舒展开来,还原成一条金蛇的模样,令人吃惊的是,这条金蛇竟生了四条腿,两条后腿仍搭在摩柯的肩上,而极致柔软的蛇身挡在摩柯身前,冷绿色的眼睛闪动着冰冷的诡光,猩红色的蛇信“咝咝”地吞吐着。
四足金蛇,是南疆古老传说里的金龙,传闻金龙一身的金鳞坚硬不催,可抵挡世间任何兵刃的攻击。
顾晚凉一沉身,右足重重地踏在地上,欺前之势瞬止,左足向后一个小挪步,在地面上一点,身形倏然呈后滑之势。
她退,是因为她留意到金龙的微动,果然,金龙蓄势前扑,血盆大口猛地张开朝她咬来。
顾晚凉手动,刀起,第三刀霍然出手。
天河倒悬,白浪飞卷,水流以万马奔腾之势迎面袭来,顾晚凉的第三刀,根本不是刀招,只是用断浪刀使出墨痕九重剑法的第九重“天河问道”,其他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