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只是有一些微喘,以前时常“拜会”她的心悸并没有出现,她又试着连续几下跳跃,都没有出现心悸的迹象,虽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一认知,还让她喜出望外。
唐绯衣心情愉悦地带着果子和草药回来,见到的正是顾晚凉怔怔出神的模样。从树叶缝隙中漏下的几缕阳光顽皮地在顾晚凉的眼角眉梢盈动,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执着眉笔为她描眉,画柔了她原本冰雪般的眉目。
她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呆呆地望着顾晚凉的侧脸,恍恍惚惚地想着:原来她生的如此之美,只可惜生了一个冰山似的性子。
顾晚凉身上带伤,但警觉性仍在,于是乎,唐绯衣又一次被抓到在“偷看”。
唐绯衣试图化解这种尴尬,比了比手中的“战利品”,笑道:“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顾晚凉面前,把怀中抱着的果子一股脑都倒到她怀里,“果子你先吃着,我把刺儿菜给你伤口上敷上,这个能止血。”
似乎是被唐绯衣的热心感染,顾晚凉眉间的神色不复初时的冷硬,她没有拒绝唐绯衣的好意,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拿起果子垫腹,淡淡的目光凝止不动,似乎神思又一次飘远。
唐绯衣就近找了两块石头,一大一小,将刺儿菜放在大的石块上,用小的石块耐心地研磨起来。其实,唐绯衣的第一念头是,把刺儿菜的叶子放到嘴巴里嚼碎了铺到顾晚凉的伤口上,而且唾沫确实有消毒的功效,关键是她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做,只得选择这个慢办法了。
她研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行了,偷瞄了一眼顾晚凉,发现这姑娘又在失神状态,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自己动手,将磨碎的叶子一点点小心地洒在她左肩的伤口上,又从衣摆下扯了一条布帮她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接着又为顾晚凉的飞镖伤口也做了相同的敷药与包扎。
她流利地做完这一些列动作,在外袍上随便擦了擦手,从顾晚凉怀里拿过一个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放入嘴里咬了一口,见顾晚凉仍无所动,于是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含糊不清地说道:“想什么那么入神啊,这果子味道挺甜的,你也吃吃看啊。”说着,还特意拿起个果子擦干净了递给顾晚凉。
顾晚凉惊而回神,微微拢起了眉心,她竟连着两次在唐绯衣面前失神。她自嘲地微翘起唇角,一言不发地接过她递来的果子,默默地咬了小口,清甜的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瞥了一眼正欢快吃着果子的唐绯衣,沉吟片刻,语气淡然地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我记得唐姥姥持家甚严,她怎么肯让你独自出门?”
唐绯衣差点儿被果子噎到,这人怎么总惦记着问这个问题啊?她轻咳了几下,没好气地回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你千万别问我原因,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有,你别想着把我带回唐家堡,我千辛万苦才出来的,还没玩够呢。”想到可能被顾晚凉打包送回唐家堡,唐绯衣神色认真地看向她,正色道,“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会恩将仇报的,对不对?”
顾晚凉一下子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唐绯衣是偷跑出来玩的?!她惊疑地打量着唐绯衣,眼前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与她印象中的唐绯衣迥然不同,但这副容貌分明就是唐绯衣,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绯衣等了半天没听到顾晚凉说话,心中一急,追着问道:“姑娘你咋这么温吞,你得给我个保证先呐。”
保证?竟然有人敢要顾晚凉的保证?
顾晚凉一反常态地没有动怒,她深深地凝视了唐绯衣一眼,淡淡道:“我不带你回唐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