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绯儿,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娘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可怎么办呢……”
唔……好吵。这是唐绯衣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感觉,她耳边不停回荡着女人的抽泣声,和那断断续续的充满着担忧的话语。
这声音不是老头子的,也不是老妈的,究竟是谁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话?
她奋力想撑开眼帘看清楚,但眼皮却像有千斤之重一般紧紧地压着,脑中那波尚未褪尽的剧痛卷土重来,像是要将她的头狠狠撕裂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发出一声□。
“夫人,刚才……刚才是小姐的声音……小姐醒了!”一道年轻的女声带着惊喜如是说道。
“快……快去把老爷请来……”先前说话的那女人顿时停止了抽泣,唐绯衣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她一下子激动地握住,“绯儿……你可真真吓死娘了……”
唐绯衣发现,只要她放松下来,头似乎就不那么疼了,但她一放松,刚凝聚起来的一点意识又逐渐涣散开去。娘?好奇怪的称呼。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怎么和拍古装剧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她意识模糊地感觉到身体被人扶着半坐起来,紧接着有一股热流从她背后透了进来,被人引导着顺着她的经脉流转全身,片刻之后一股舒服的暖意充盈她的周身,令她更加昏昏欲睡。
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她隐约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低沉而浑厚——“绯儿应该没什么大碍,刚才替她推宫过穴,不一会儿她就能苏醒过来了。”
男人所说的不一会儿显然是安慰性质居多,唐绯衣足足睡够了二个多时辰才再度悠悠转醒,除了头部仍有些隐隐抽痛外,其他地方倒是没觉出有什么异样。
“小姐,你终于醒了!”
又是方才说过话的那个年轻的女声,但映入唐绯衣眼帘的画面却着实吓了她一跳:说话的是个看起来还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子,长相干净,墨黑的眼瞳里正透出一种由衷的欣喜。
这些尚不足以让唐绯衣觉得吃惊,真正令她觉得吃惊的是那女孩子的装扮——头上梳着的是电视剧里常见的丫鬟头,身上穿着的也是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见着的布衣,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是拍古装剧呢吧?唐绯衣直觉自己是在做梦,本来想掐一下脸验证一下会不会痛,可惜力气不足抬不动,只好采用就近原则改掐了腰间的软肉。
“嘶……”唐绯衣吃痛地倒吸了口冷气,从腰间传来的痛楚让她瞬间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还真不是一场梦。她想开口说话,但是喉咙里的干涩让她盘旋在心头的疑惑难以问出口,最后只能艰难地化成一个字吐出:“水……”
那女孩连忙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高她的头,喂她连喝了好几口,微凉的清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纾解了那种难耐的干涩感,她总算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那个……麻烦你扶我坐起来。”
那女孩应了一声“是”,把杯子放到一边,动作轻柔地扶着唐绯衣靠着床头坐起来。
唐绯衣扫了一眼她身处的房间,房内的摆设并不多,一大一小两个柜子,一张梳妆台,一张书桌,然后就是她现在躺着的大床了。
唐绯衣忍不住咋舌,她认得出制造这些家具的木材都是珍贵的水曲柳,在她们那儿一件家具都得卖上几万元,想想也不会有剧组为了拍剧肯花下这种血本,那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她回想起那天大清早她就赶往歌乐山,想着趁着工作日人少先游览一番再去剧组找秦煌报道,她乘上缆车打算游览山间的风景,岂料滑到半途意外却发生了,吊着缆车的索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断裂了,缆车直直往山谷底部掉落。
虽然知道幸存希望渺茫,但她仍是用双手紧紧抱住头。在缆车触地的一刹那,她也狠狠撞在缆车的钢板上,伤筋断骨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她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以这样的冲击力而言,她最少也得落个全身粉碎性骨折。唐绯衣不敢置信地动了一下手,又踢了一下腿,都能动呀,她瞪大了眼睛,她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
“小姐,你昏迷了两三天,滴水未进,我去吩咐厨房煮点清粥送过来。”那女孩走到门口,似乎是唤了个小厮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又走回房里。
她昏迷两三天?唐绯衣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她小心地斟酌了一下语句,忐忑不安地问道:“这位小姐……呃,姑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孩正拎着水壶在倒水,听到她这么一问,惊得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碎得四分五裂。
她是背对着唐绯衣的,是以唐绯衣瞧不见她的表情。
“姑娘?”唐绯衣见她僵在那儿,也不说话,不免有些奇怪,清了清嗓子又提高声音喊道,“姑娘,你没什么事吧?”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走进了房内,一见她已经苏醒,中年妇人激动地一路小跑到床边,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唐绯衣的脸,眼中不住有泪水涌出,几度哽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