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兄如此不明事理,好端端的,你偏要说什么天色将黑,你看,这天……”
众人听了,也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忽听得四周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磔磔怪笑,笑声似乎潜伏于梅树当中,又似乎来自于天外。
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止住了笑声。
孤独虹悄言说道:
“双修井附近,常有怪笑传来,只是并不见有恶意。”
早已转醒过来的韦婆楞也淡然说道:
“这个怪笑声,其实并非很近,我在损真斋也曾听见过。只是不知何物所发,是人,还是兽?”
祁城子问道: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此怪笑的?”
孤独虹悄声答道:
“恐怕将近有一个月了。”
韦婆楞也说道:
“正是,说来是玄子圭被杀前的十天半月吧!”
青梅师太问道:
“敢问护法,现在是几时?”
南宫不凡看看天色后,说道:
“再有三个时辰,才到子时!”
“奇怪!”
青梅师太言道:
“七八天之前,我也听见过一次,与现在时分差不多!”
这一提醒,孤独虹与韦婆楞几乎是同时惊道:
“正是此时,每天如此!偶尔隔上一天两天,只是不知何故?”
青梅师太眼神慌乱,遂对众人说道:
“我们快躲进双修井中去,看还会发生何事?”
众人不敢耽搁,骤然纵起身形,南宫不凡因有内伤,因此和韦婆楞最后才到了井边,黑白三老一扶他们,便倏然跃入井中。
夜空中,梅香似水,汩汩漫来,似明似暗,似淡似浓。
“啊——呃——啊——呃——”
那个怪笑声又再次传过,声力很强,众人虽在十丈之下的井底,兀自听得清清楚楚。
“嘎——嘎——嘎——嘎——”
那个怪笑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忽而很近,忽而很远。
纵是黑白三老,在这深有十丈的漆黑井下,听见如此恐怖的怪笑声,也不免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生出许多冷汗来。
有诗为证:
何方传怪笑,凭谁亦难辨。
饶为阴邪者,也觉心骨寒。
怪笑声愈来愈长,愈来愈猛,足足回荡有一个时辰,方才止住。
祁城子颤声轻言道:
“看来是人声。但是梅山从未有此怪人,不知是凶是吉!”
孤独虹也小声说道:
“以前从未有如此之久,不过是两三声而已,今夜何以如此之长?”
话刚说到这里,井口上方忽然有人磔磔怪笑道:
“莫不是井下孤魂在说话吗?”
众人大吃一惊,慌忙屏住呼吸,抬目上看,但见两只绿光莹莹的眼睛,向井内看来看去。
借着绿光,一张可怖的面孔上,有一个硕大的嘴巴,正张开来,露出两排稀落而交错的厉牙,兀自放着暗光。
那人听了一会儿,不见再有声响,这才挪开目光,转到井口一边。
顿时鸦雀无声。
井上之人也不知走了没有,井下之人也不知还活着没有,反正一派肃静,只传来远处梅苞开放时的轻微的音响和梅树拔高时的断断续续的拔节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井下众人中有人轻动了一下,却是祁城子。
祁城子抖抖索索碰了一下白伯书翁,悄声说道:
“我们上去看看!”
二人刚要向上飞起,突然,井口又一次现出那两只绿莹莹的眼睛。二人顿时吓得几乎要七窍生烟,蜷起身形,再也不敢向上看。
井上怪人又听了一会儿,磔磔怪笑道:
“是不是都死光啦?我也死一回吧!”
说完,又缩回了脑袋,没了声息。
井下众人再也不敢出声,只好屏紧心息,关住气海,任凭时光一点一点地慢慢流逝。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色渐明。
清晨的微风旋过井口时,也带进来些许新鲜的空气。众人这才发现,井口已沓无人影,估计怪人早已离去。
祁城子恐再有事,便拾起井下一块鹅卵石,一扬手便仍到井上。听时,还是没有动静。
青梅师太轻声说道:
“这回定然走了,天亮后,恶鬼也会回去的!”
黑白三老相互一使眼色,骤发身形,狂放内力,一眨眼,已飞上了井口,落在井外。
方白梅刚要对南宫不凡、孤独虹和韦婆楞说些什么,忽听得上面“啊”的有人大叫一声,却是青梅师太的声音。
此声之恐怖,已然登峰造极,直吓得方白梅一头扎进了南宫不凡的怀中,孤独虹也扑进了韦婆楞的怀抱。四人都不知上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听祁城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