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突厥后,天资的性情逐渐沉稳,他不再冲动,宗正卿李佺引荐天资为宗正少卿,却被吏部以种种原因阻挠了,只能继续从事礼部主客郎中一职,究其原因,无非是因李佺挖走天资这个门生而开罪了宰相李林甫,李林甫授意吏部按律法章程办事,天资的升迁事宜不得特例。
但一切只是开始,年轻气盛的天资决心要在政治中心掀起一片涟漪,可事后证明,天资这样的皇族也不过是某些人利用的工具而已,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开元二十五年二月二十日春,景色怡人的长安城东南第一胜景曲江池大唐芙蓉园旁的青龙坊内,刚刚归唐一月有余的天资,由于在出使突厥回国途路中生病,得到了特别恩准的休假静养权利。因大唐的医疗系统失衡,平常百姓得病,需要花费高额的费用才可医治得好,而王公贵族虽然有钱医治,但仍可选择享受朝廷特许的全免医疗。
鉴于此,天资用出使突厥得到的赏金在父亲公府的对面租借了一处风水尚佳的园子调理,因为长安城的房产价格实在高得离谱,为了保持清廉名节,就算是买得起,也只能租赁做做样子。此园主人原是刑部大员,由于涉及马球赌博而被御史弹劾,流放崖州,家道中落,房产被大富商王元宝收购放租,而王元宝为了笼络邻居——帝国炙手可热的新星李天资,廉价租给了他,天资入住后将园子改名曰:“紫清园”,每日在园内安心养病,再不喜外出。
“郎君日日静养,皮肤好不白净啊,连我都看得眼馋,好不羡慕呢。”这日清晨,静茵从对门赶来打趣在紫清园书房内看书的天资道。
“静茵小娘子来的正好,陪我聊会儿,以解烦闷。”天资放下书籍,拉着静茵的手说道。
“哎,男女授受不亲,休要拉扯。”静茵挣脱开道。
“我当你是亲妹妹,又不是外人,羞什么?”
“静茵在长安没有亲属,唯有依靠郎君家里,若是当真认我这亲妹妹,只怕高攀不起呢。”
“静茵小娘子来啦,请吃茶。”丫鬟红玉早早就看到静茵进门,便递了一杯茶来。红玉是天资房内的小丫鬟,因长相俊美,聪明伶俐,从小便被买入府内服侍少主人的日常饮食。
“红玉妹妹你也看到了,你们家郎君方才动手动脚的,好不老实。”静茵告状道。
“郎君为人心善,方才显然是亲昵之礼,小娘子不必纠结。”红玉巧妙地回道。
“红玉,把闲着的丫鬟都叫来,咱们和静茵小娘子玩会儿‘叶子戏’吧?”天资突然间来了兴致,吩咐红玉道。
叶子戏,是由唐太宗年间一行禅师发明的,“葉子”二字拆开为“二十世李”,预示唐朝李家天下可传二十世,皇室和文人墨客都非常喜爱玩这种游戏。
“好呀,自从郎君病了后,好久没有玩叶子戏了,今日托静茵小娘子的福呀。”红玉欢喜地去唤人了。
“静茵姐姐可好。”“静茵姐姐来啦。”不多时,空灵清透、光润玉颜的馥荔;丰满婀娜、娇俏淘气的菡萏;小巧玲珑、温婉可人的柠儿说说笑笑地各置手中物件,走了进来齐声向静茵打招呼。
菡萏拿出叶子戏锦盒放在长案上,众人围成一圈,菡萏又将里面装有树叶般大小的玛瑙叶子牌拿出,牌上绘有宝帖、金盆、仙鹤、狮子、凤凰等六十八张各色图案。叶子戏的玩法是每人挑选一张叶子牌排列在正方形盘面上,一人先将骰子掷于盘上,然后按其定格位置,在棋盘上前进或后退,先到最高位的人为优胜。
“咦,好像缺了点什么呀?”天资故弄玄虚地说问道。
“郎君玩乐还能缺少什么呀?酒-在-这-里。”柠儿一字一顿地说罢,将酒和酒器一一置于桌上。
“原是芳香酷烈的葡萄酒呀?好-好-好。”天资拍手叫道。
“可是,还缺少一个人呢?”
“郎君还不是惦记着牡丹姐姐。”涉世不深的馥荔快语道。
“人少了,玩起来就没意思了。”天资笑道。
馥荔赶去唤人,半柱香时间,唤来了牡丹。温婉娴淑的牡丹是天资生母房内伺候起居的丫鬟,早想许了天资为妾,天资也甚为喜欢,只是因为天资频繁出使,耽误了吉日,便搁置下来。
游戏开始,天资抽得明月,静茵抽得仙鹤,牡丹抽得牡丹,馥荔抽得狮子,柠儿抽得宝帖,红玉抽得金盆。由菡萏主持先投掷骰子定格位置,然后大家顺次投掷骰子,经过好不热闹的游戏,一轮下来,静茵的仙鹤在棋盘上居于最高位,牡丹据次,其次为狮子、宝帖、金盆、明月,这样一来,末尾的天资不得不罚了杯酒。第十五轮下来,天资竟有十局连续居于最末位,已经初现醉态,好在服侍天资起居的丫鬟馥荔从中搀扶,才勉强撑住。
“这杯,奴替郎君喝吧,郎君不胜酒力。”说罢,牡丹抓住天资的手,抢过天资的酒器,一饮而净。
“牡丹姐姐好偏心,此前为何不替妹妹分担一杯?”静茵见状,带着醋意打趣笑道。
“郎君身体有疾,若是从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