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越来越浓了,这里一片死寂。
绿衣美妇的离开,犹若惊鸿一瞥,仅在瞬息之间。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罗克爽想要阻拦,也只能在美妇化为一道碧芒后,而呆呆的仰首望着一片浓雾的阴暗天空。姜少寒更是面露恨色,紧紧的握着拳头,脸色阴晴不定。
十八名黑衣死士大气不敢喘,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主人那无声而压抑的怒火。
反观绿耳却是大大的喷了口浊气,一种轻松的姿态,跃然而升。
绿耳的双瞳在黑夜里闪出一道道赤红精光,它盯着前方一众人看着,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又不团结一致。那碧岚竹欲要独吞宝藏的意思,此地的每个人都心如明镜,看的真切。
城外一片黑暗,绿耳却并不担心姜河的安危,只因它已在这段时间与姜河的相处中,察觉到在这个少年身上,有一个比黑夜还要深邃神秘的秘密。
那个秘密,也正是绿耳决定跟随姜河的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过,碧岚竹既然已从姜河身上搜寻到子虚乾坤袋,临走之时,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掳走姜河呢?
绿耳的心中泛起一丝疑问。
“表哥,怎么办?”姜少寒强忍着心中的悸动震骇,靠近罗克爽身旁,沉声说道。
“回城将此事禀报给祖父。”罗克爽揉搓着手背,他很冷,他心中更冷,他没有想到碧岚竹竟是会临阵倒戈,胆敢独吞宝藏,他抬首望着雾浓晦暗的天空,恨声又道,“真是一条美人蛇!她违背承诺,祖父定会有办法治她。”
姜少寒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心情复杂的道:“那这匹白马?”
“不能鸡飞蛋打,损了夫人又折兵,擒住它!也好回去给祖父一个交代。”罗克爽盯着不远处的绿耳,迟疑片刻,而后阴声说道。
绿耳哂然一笑,马尾轻摇,道:“擒住我?”
……
秋夜,深山。
夜色凄迷,无月也无星,不见半点光芒,无尽的黑暗笼罩在玉翎山中。
山洞里的酒香却令人沉醉。
酒在杯里,杯在手中。
这人一手握着一个夜光杯,杯里装着七分深的葡萄酒,而另外一只手中却攥着一个墨黑布袋。
她的一头长发,比布袋还要黑亮上三分。
青丝遮面,她低着头,静静的望着手里的布袋。
洞中点燃着篝火,石台、石椅、石床……除了人不是石头做的,剩下的似乎全都是石头砌成制好的。
然而,这个女人此时竟仿佛成为了一个石人。
她纹丝不动的保持着这个动作,连杯中的酒都没有波纹荡动。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洞外走了进来,一个非常邋遢肮脏的老人,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没有嚼完的鸡腿。
油腻腻的鸡腿在篝火光芒的映照下,红若璀璨的朝霞。
美妇一身绿衣,清澈的犹如一潭被阳光普照的碧水,而那老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前胸的衣襟上还沾着一层厚厚的油脂。那处的布料,已硬了起来,跟一扇铁门似得,他的心岂非也被这扇‘门’关在里边。
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比铁石心肠的心还要生硬。
“碧岚竹,老夫已候你多时了。”
美妇迎着从洞口吹拂而来的冷雾,深深的吸了口气,嘴中犹似毒蛇吐信一般,发出一丝丝颤音。
她冷冷的望着来人,神情漠然之极,对此人毫不理睬。
高及百丈的山崖洞穴中,外边的山风渐渐呼啸狂躁起来。
“你我比邻而居,也算有……缘。难道这份天大的宝藏,你竟是想……独自占有不成?”老乞丐蓬头垢面,兀自在嚼着手里的鸡腿,呜咽不清的道。
枯枝树叶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美妇缓缓的将手中酒杯放在石台上,她的胸膛渐渐起伏开来,绿衣泛起一抹惊涛巨浪,似是一口怨气要从胸腔喷薄而出。
然而,她却忽然笑了,媚笑!
“死鬼,你真会说笑。这本来就是从你姜家墓地中出来的宝藏,自然是要归原主喽。喏,你瞧,奴家刚才正在研究这灰不溜秋的袋子呢。”
空气中挥发着一种妇人体香,老乞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满足的道:“香!真香啊!比姜水城里的‘郭记’烧鸡简直要香上一万倍。如果能抱着你这个香喷喷的美人睡一晚,那该多好啊。”
“哎呀,十几年来,奴家可不是不从,是你不敢啊。”
美妇脸上的冷意倏然不见,转而神色幽怨,满脸委屈的道。
老乞丐脸上显出一层讥讽的笑意,淡淡的道:“别装了。老夫可不想做个死不瞑目的风流鬼。这十几年来,姜水城每隔三五日都会少上那么几个精壮的汉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一条淫蛇,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哎呀!哪里是什么装嘛,你不是就好这口儿嘛,看着奴家这副模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