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左传》、《国语》、《战国策》等先秦叙事散文,对后代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们的叙事传统和语言艺术对史传文学、散文和小说创作的滋养,尤为明显。
先秦叙事散文的体例、思想、写作艺术等对后世史传文学的创作有直接启发。(史记》体例是在先秦编年史、国别史的基础上的创新和发展,而《汉纪》、《资治通鉴>等,则是《春秋》、《左传》编年体史书的直接继承。先秦叙事散文记述历史事件时直书其事、褒贬鲜明的特点,《左传》、《战国策>高超的写作艺术,对后世史传文学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伟大的史传文学著作《史记》就吸收了《左传>、《战国策》的写作技巧,对其中的些史实略加改动便加以运用。少数特别精彩的篇目,甚至不加改动就直接录入。总之,先秦叙事散文是我国史传文学最初成就,其沾溉于后世,不言而喻。
先秦叙事散文在散文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左传》、《国语》、《战国策》等,成为后世散文写作的楷模。秦汉以后,《左传》的文章直为人们所喜爱,尤其是唐宋以来的古文家,都非常推崇《左传》,并把它作为学习对象。韩愈《进学解》说他“沉浸浓郁,含英咀华”的古代作品中,就包括《左传》。汉初散文,尚有战国遗风,贾谊、邹阳等西汉前期散文家的作品中,更是可以明显看出《战国策》文风的余绪。这种影响持续不断,在苏洵、苏轼等后代作家的散文中,还可以体味到先秦叙事散文的神韵。《战国策》的文章,对汉赋的产生也起过促进作用。汉赋主客问答的形式,铺张扬厉的风格,都可以看出对《战国策》的借鉴。
先秦叙事散文的叙事艺术,对我国古代小说的产生发展及其独特的艺术个性的形成,都有不可低估的作用。首先,先秦叙事散文叙述历史事件中表现出的褒贬分明的倾向性,对我国古代小说注重教化作用有直接的影响,并且,《左传》、《国语》等作品中用“君子日”等对事件进行的评述,在文言小说如唐宋传奇、《聊斋志异》等书中被直接借鉴,就是在明清白话小说中,也有明显的痕迹。其次,先秦叙事散文奠定了我国古代小说基本的叙事结构。第三,我国古代小说写人的基本手法在先秦叙事散文中已初具规模。我国古代小说主要通过描写人物个性化的言行,通过生动的细节描写来刻画人物,表现人物性格,而较少长篇的外貌描写、心理描写,而这正是《左传》、《国语>.《战国策》等写人的共同特点。第四,我国古代小说和戏曲作品对历史题材的重视,也是受先秦叙事散文的启示。这不仅是指诸如《东周列国志》之类以先秦叙事散文为题材的作品,同时,古代小说大量采用历史题材,也和我国叙事文学最初成果是产生在历史著述中不无关系。
《尚书》
《尚书》的来源非常古远。
《尚书》二十八篇,其中《虞书》二篇,开头都有“日若稽古”字样,是后人根据古代传闻和史料追记的,但根据现代科学家对四仲中星的研究,认为确是上古天文记录,可见其内容并非全无事实为据,确实保存了一些上古历史资料。
《尚书》作为政治历史文献,集中汇聚了上古时代的统治意识和施政经验。《虞书》的《尧典》和《皋陶谟》,反映了传说中的尧、舜、禹、皋陶等著名政治家孜孜不倦、忧劳治国的奋勉精神,包括禅让、巡视天下、治水、选用贤才等事迹。《禹贡》记述禹划定九州,疏浚河道,规定贡赋。这些篇章都总结了早期治国理民的粗略经验。
《商书》和《周书》表现了殷周时代的神权政治观,以及这种观念的演变。强调天命神授、君权天授,正是后世历代封建皇权政治的基石。在殷商时代,极端崇尚天帝神权而菲薄人事。殷人认为至高无上的“天”把治理天下的权力给予“天子”。《尚书·西伯戡黎》记载纣王十分迷信天命,说:“呜呼!我生不有命在天!(唉!我是从上天那里接受大命的!)”认为自己受命于天,是天赋予他以神权意志并以此威服百姓。
《周书》显示周初统治者的意识为以尊天、敬德、重农、保民为主导。一方面,西周统治者继承了殷商的尊天思想,同时,又汲取殷商败亡历历在目的教训,认为仅仅尊天还不够,还必须加倍重视人事。他们把“天”解释为“民”的生育和保护者。
《周书》中许多篇章反映了西周统治者汲取历史教训,明确提出“保民”的口号。周初统治者多次提到“夏鉴”、“殷鉴”,夏、殷统治者都因为对百姓过于暴虐而自掘坟墓,西周统治者自我示警,认为必须以他们为鉴诫,对人民采取较宽松的怀柔方针,提出“保民”,这又是施政意识的一大进步。
《尚书》还概括了上古时代多方面的统治经验与教训,如治国要兢兢业业,勤勉谨慎;要知人善任,举用贤才;要明德慎罚,不能诛杀无辜;要懂得艰难,不能贪图安逸等。这些多层意识和经验既作纵向传递义向横向扩展,长期为中国历代各朝统治者所承袭,成为他们敷政理民所标榜的主要宗旨。
《尚书》文体包括典、谟、誓、训、诰、命等,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