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茅屋内,只有一盏残烛,却不见一个人影,无算子等人不知原因,不敢久留,出了屋子,正不知如何,抬头却望见屋后的一片山坡处,有微微火光闪亮。几人对望几眼,齐齐奔向了那山坡而去。
原来那山坡上倒有一人,面前笼着一堆火,那人整个身子都藏在肥大的衣袍里,远远地看去,只是一团佝偻的黑影,半蹲在那里,手里不停地扬起大片的黄纸花,听不清他嘴里在说什么,只是遥遥地听到他在那自言自语。
五人都潜藏在坡下,刚好能看到那人的行动,他们五人虽未有何动静,可却引起那人的注意,那人忽地站起身,本是佝偻的背变得笔直,站在火堆旁,衣袍飘飞,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杖子,兜帽透出两道亮光来,直射向无算子等人躲藏的地方。
无算子几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不简单啊,发现我们了?还未等几人想好对策,已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要再鬼鬼祟祟了,还要老头子我动手么?你们是何人?还不出来说话。”显然再藏已经没有意义,肥猪先露出了他肥胖的身体,晃动身躯站在了离那人不远的地方,其余四人也走了出来,将那人围在了中间。却与其相隔一段距离,以防不测。
“该来的总会来,你们是无间城的人吧?”无算子等人听了大惊。无算子拉长声音道:“阁下可是纪无法?”“你还没回答老头子我的话,怎么就问起我来了,总要有个先后才是。”
易容王已经没了耐心,一改往日不紧不慢地模样,怒道:“纪无法,我们不想和你废话,当年你救的那个孩子在哪?快把他交出来!”
这人还真就是纪无法,纪战的干巴老爹,曾经无间的大魔法师。他这么晚在山坡却正是为了祭奠纪战,那年纪战与赞布出海一去不回,听人说遇到了海啸,都葬身海底了。今日正是祭日,故此来山坡上烧上些黄纸花,以示纪念。
纪无法将兜帽摘下来,呵呵笑了几声,兀自地走下山坡,向那小屋走去。酒邪一闪身就飘到了他前面,挡住了纪无法的去路,“你这老头,怎这样不知好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与你磨菇,快告诉我们那孩子在哪里。”
“我要是不说呢,你们这些狗腿子,快回去叫你们的主子来吧,你们不配与老头子我动手。”“你―你找死!”酒邪说着,探手抓向了纪无法的前胸,酒邪最拿手的就是体术,他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再高明的魔法师面对体术高手也是很逃脱的,可万没想到纪无法的魔力已经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不需要法咒,一道冰盾自动地罩在身上,地面之上,瞬间蔓延开一大片冰层,噼啪之声大响,酒邪本是主动出招,却不想一瞬间变成了被动躲闪,面对地面倏然而起的冰层,不能不退出圈外。
实力相差太多,无算子毕竟老谋深算,这片刻的功夫心念电转,忽地大声道:“前辈不要动气,我四弟心急冒犯,多有得罪,请您见谅。”说着飘身到近前道:“你看这个是什么?”随手拿出了一件挂饰来,那是一条项坠,上面刻有一纪字,旁边一行小字,文鲸城骑卫总领无算。
“你是?”纪无法惊疑地问道。“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无间堡那边已经发现了您的行踪,估计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少主而来,您是少主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文鲸的恩人,我们来此就是通知您,另外打算带少主到安全的地方,少主是我们文鲸唯一的希望了,请前辈还是把他交给我们吧。”
“你们果真是文鲸的勇士?”纪无法还有些半信半疑。“我们生是文鲸人,死亦文鲸鬼。”哎低一声长叹纪无法嘴角动了动,却无法说出口,眼角竟隐带泪水。
几人不知何故,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之间亮起火把来,一条长龙一般急速地卷向站在坡上的几人。突如其来的变化,叫无算子等人措手不及。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督察戈扎,亲自带领一队杀手,如狂风般呼啸而至。
“果然不出所料,你们就是我无间堡的内奸,文鲸余孽,还不束手就擒么?”戈扎洋洋得意。这时,身后一个妖冶女子缓缓地踱步到无算子等人近前。
“琅烟!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无算子五人大惊,易容王禁不住地大声质问。
“我在这里,自然是奉殿下之命,前来捉拿文鲸余孽!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你这个****,我们一直还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我们的患难之交,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就算是吧,五位,琅烟对不起了。”说着一挥手,一队弩兵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火光下,巨大的弓弩闪烁着乌黑的光芒。弩兵之后是一队兽面人,看他们的装束绝不是无间杀手,应该都是二殿下的近卫兵士。
二殿下的近卫兵士都出动了,可想而知,他们都是有备而来,这应该是一个预谋,可怕的预谋。
而此刻,躲在一棵粗树上的纪战,早就将一切看进了眼里,他对琅烟的出现更加吃惊,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好似眼前就有那么一片薄纸,可就是捅不破。
眼下,老爹和无算子他们已脱不了身,必须将他们救出来,问个清楚,这是纪战唯一能知道身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