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使得车队一阵大乱,白甲卫士很快聚在一处,手中矛一致对外,形成一个环形防御圈。
天色已晚,一片墨色笼罩在这片荒芜的上空。漆黑之中,就听这卫士群中有人粗声吼道:“勇士们,杀光眼前的敌人,我们是西海神兵。”
齐齐地挥舞长矛,双眼射出淡淡白光,这才发现他们没有瞳仁,整片的眼白发出死寂的光。
无算子这才看出,这群人绝非寻常兵勇,可眼前的货势在必得,箭在弦不得不发,一声呼哨,十几个人齐齐融进了夜色中。易容王施展天罗幻术,掩去己方杀手的气息,待机逐个击杀。
周围一片淡淡黑雾,夜色的掩护下,如若无物,忽地一飘,一抹刀光闪过,又是一个卫士头颅,滚落在当场。
“嘿嘿,你们逃不出老子的幻阵,就伸长脖子等死吧!”这是易容王的扰敌之计。可万没料到白甲兵中也有通晓幻术的高手,一只飞箭直直射向了阵眼中的易容王!是夜,纪战等六人在墨脱城内,一家名为“无间裘”的客栈落了脚。
除了肥猪酒邪与懒鬼各自回屋歇息去了,剩下的几人皆围坐在桌前,秉烛议事。
“铁戈城沙将军,出身于豪门世家,少时,从师于江湖久负盛名的武技流派,百斩王一流,并得其掌门真传,武技已至臻境。为博取功名,早年从军,率立战功。如今手握铁甲军三万,雄踞铁戈,再加之此人做事沉稳,颇受朝中大殿下龙欲的赏识。”
易容王说着,眉头一皱,又沉声道:“此人的表面背景就如此复杂,看来我们的靶子还是个扎手货!”
无算子手托山羊胡道:“再强的对手,也有弱点,要扎他就得扎他的软肋。”
纪战邪邪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他妈别卖关子!有屁就放!”易容王呼地一口气吹灭了残蜡。
纪战这才轻声道:“你们附耳过来。”纪战在那两人耳边一阵嘀咕。
片刻之后,斗室内再次亮起烛光。
无算子与易容王相视大笑,手指纪战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般手段!”
纪战嘿嘿奸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看了眼窗外,纪战又若有所思地道:“只是这寿礼从何处来,我们又以何名义去拜寿?”
几人正在这里小声商议,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轻叩了三下房门,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几位大人,老奴送茶来了。”
屋内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纪战快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子,一踮一跛地走了进来。怀中捧着茶盘,竟不知茶水已溢出了一半。
放下茶水,朝无算子点了点头,一双混浊老眼,很深意地看了一眼茶杯,这才又一踮一跛地去了。
老头的脚步声渐远,纪战关严了房门,转回头就见无算子正在那里把玩茶杯。
“莫非这茶杯有什么蹊跷?”无算子摸索半天见无异状,正自纳闷。就听纪战在一旁道:“喝了茶水再说。”说着抓起茶碗便喝。
易容王急道:“慢,看看那茶水!消息应该在水里。”
无算子恍然大悟,夺过纪战手中的茶杯,细看那水,烛光下竟成亮银之色。无算子猛地将杯中水泼在了桌上。
水好似活了一般,氤氲散开,在桌面上笔走龙蛇,顷刻之间,几句话显现在了桌面上。
“莫非天意?寿礼来也。”无算子话音未落,纪战与易容王两人齐齐凑了过去。
纪战道:“这份大礼,送到铁戈,我们也是上宾待遇。”几人相视大笑。
翌日清晨,纪战等人草草吃过早饭,急匆匆赶往木石林。
木石林如今怪石林立,矮木丛生。方圆十几里荒无人烟。这早些年,此处也是有那么百十户人家儿,可因为这里不适宜耕种,又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有盗匪抢掠,故此百姓都搬迁至别处去了,以至于这里更加荒芜了。
可这木石林虽说是贫瘠之地,但它也是西部沿海通向铁戈城的一条最近主道。如果不从此处过,那就要翻山越岭了,费时费力不说,其路途之艰险也是难以想象的。
肥猪一路小跑,紧跟在纪战身后,汗水打湿了衣襟也没有报怨。懒鬼再懒,此时也是卯足了气力飞奔,青天白日下,为了掩人耳目,几人也不便使用轻身之术,跑到接头地点,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几位大人,我们昨夜就守在这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押送车队走过。”
无算子拍了下领头黑衣人的肩膀道:“消息不会错,我们就在此耐心守候吧。”
这一守就是一天,看着日头东升又西落,天将傍晚时分,一小队车马缓缓地开了过来。
五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头车之上赫然竖立一杆大旗,其上绣着三个大字“西海王”大旗随风飘舞,猎猎作响。三十几个全身白甲护卫,个个只露一双眼睛,他们押送着货车,摆成一字长蛇缓缓地走在山道之上。
“如此招摇过市,其中必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