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发一兵一卒。
更可气的是凤栖国的来使,不但不出兵还劝纪尧带妻子一同随他回往凤栖,说文鲸已是回天乏术,弃之并不可惜,到了凤栖做个大驸马起不比做个亡国之君强上百倍,其他诸国也都是转弯磨角的想套出宝藏的秘密,他们就好像是一群豺狗等待着文鲸国这匹瘦马的最后一口残息,然后好择肥而食。
今日的纪尧虽说面上仍旧写满了疲态,可是精神却是好多了,或许是因为妻子马上要临盆了,或许是他下了某种决心,他就在妻子的门前踱来踱去,听着室内接生的婆子高喊用力,用力!妻子是一声接一声的痛苦呻吟,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孩清脆响亮的啼哭震荡在大殿之上,也就在此时,一马兵冲到殿前,浑身浴血,背中三箭,来不及下马,使出浑身的力气高声报道:“报君主,北门失守,石流人杀进来了,说完滚落马下,气绝身亡。”纪尧啊地一声大叫,一口血剑喷射而出,他脸色突然间纸一样的苍白,手握长剑,强行支撑着身体立在门前。
这时接生的老婆子推门迎了出来,见君主脸色苍白,但也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喜:“恭喜君主,夫人生的是个胖小子。”
纪尧随声望去:一个白胖的大小子蹬踏着小胖腿,躺在妈妈的身旁。这孩子比普通的孩子要大的多,看起来足有十几斤重,更奇的是这孩子嘴含一红玉鲜艳欲滴。纪尧几大步走到近前,抱起孩子轻声唤道:“我的儿啊!”两行热泪随之奔涌而出。一旁的夫人也是泪如雨下。
纪尧小心拿下那红玉细看,只见上书一字:战!纪尧反复吟读,突然将孩子高举过头,爽声大笑:“天不亡我文鲸啊,天不亡我文鲸啊!”如是喊了十几声,才将孩子抱在怀中,转身送到夫人怀中说道:“我儿含玉而生,天赐一战字,那就叫他战儿可好?”夫人含泪笑道:“战字显阳刚之气将来定能象他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叫战儿吧。”说着解衣带喂奶,这孩子好像知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口奶,也是最后的一口母奶似的,小嘴用力的蠕动着使劲吸允着乳汁。
纪尧看着儿子那让人怜爱的模样,觉得自己一生的父爱都凝聚在了今天这一刻。他抚摸着儿子莲藕状的小腿,满眼里都是疼爱,一代英明君主,一个曾征战沙场英勇果断的将军,今日何故这般犹豫,这般儿女情长。
他别过头去,哽咽着对夫人道:“小兰,你随我奔劳一生,可曾后悔过?”
夫人泪流如雨,可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轻声道:“这一生能跟随将军,除了幸福还是幸福,何谈后悔?将军不要犹豫不要为难,生不能同日,死可同期,足矣。
纪尧好像突然间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他高大的身影更显得苍凉悲壮。“塔顿何在?”站在门前的纪尧高声断喝。只听旁门里传来一声惊天巨吼:“塔顿在这里。”话声未落,地面发出一阵轰轰巨响,一个黑塔般的身影快速地晃动而来。
塔顿天门正中一只巨大的独眼,上身赤裸,缠绑着一条人腿粗细的精钢铁链,下身仅挂一条遮羞布头,高大的纪尧站在他的面前也只能如孩子般仰视他。
这塔顿正是灭绝已久的独眼巨人族,在如今的峥嵘大陆上很难见到他们了,除非是在原始丛林中偶尔能见到他们的足迹,也不知纪尧是从何处收得这样一个大汉。
塔顿声如巨雷:“主人有何吩咐?”纪尧欣慰地看了看他那高大的身躯转身对夫人说:“咱们的战儿就让塔顿带走吧,送到凤栖国他外公那里,看在你的面上,也会将战儿抚养成人的。
夫人紧紧地抱着孩子,不忍撒手,这一分离,今生今世难相见了。这时就听大殿之外一阵混乱,喊杀声,马嘶声,女人孩子的哭叫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石流人已经攻进内城了,时间不容等待,夫人含泪咬破食指,给远在凤栖的老父王写了一封信,然后小心地夹在小战儿的贴身处,这才将孩子交给了纪尧。纪尧爱怜地抚摩着战儿水嫩的小脸,心中已如刀割般疼痛,这一别就是父子永别了,心中即使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小战儿挥舞着他胖胖的小手在父亲的怀里咿呀叫着,看着孩子天真的模样,纪尧心中滴血。
狠狠心将孩子交给身旁的塔顿,长叹一声道:“塔顿,你也看到了石流人已攻进文鲸城,眼下就要突破内城了,这漫天石海下,我文鲸战士已抗不了几时,现在这城内也只有你有突破重围的希望。战儿就交给你了,务必要送到凤栖北羽王府,亲自交给北羽老王爷。
塔顿晃动着大脑袋,一只大眼已泛出了一片泪光:“主人,俺哪里也不去,俺就在你身边保护你,谁要是敢伤你一根毛毛,俺就捏碎他的蛋蛋。”
纪尧脸色一沉怒道:“塔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护送战儿出城,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么?”塔顿大头摇的似拨浪鼓一样:“主人,塔顿不敢,只是塔顿一定要带主人走,主人要不走,塔顿绝不走!”说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轰地一声振得大殿一颤,扬起一片沙尘。
纪尧气急,拔出腰间配剑放在颈子上怒声喝道:“塔顿你要是再如此纠缠,我就死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