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长并不一定都是他想要的方向,但是,无论如何,人一定会成长,在这一点上,神并没有给人选择的权利。——思想与理论之神斯奥特·斯奥瑞
风,凄凉却又凝滞,半空中的冰晶飘浮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地上,厚厚的霜凝固了鲜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融化消散。孟雨柔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她远远的便已经看到,这里布着许多的尸体,而且,从穿着来看,几乎全是野蛮人的尸体,她知道,父亲奋战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里。她本来狂奔而来,但在近前时,却又放慢了脚步,而且放得很慢很慢,似乎不敢前行一般,她在幻想,石磊所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她走得慢下来,只要她不到达那片战场,那一切就不会成真。她希望,就在她慢慢的走着的过程中,她的父亲会像往昔一样,爽朗的笑着,向她走过来,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着一些家常的话语。她多么希望能够这样……
霍凯龙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他也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他甚至不能相信那个剑技超绝的男人会倒在一匹畜牲蹄下。他还希望他能够再教导他剑技,而他更加不希望看到是孟雨柔绝望的脸和沉痛的哭泣。
风中血腥味弥漫着,即使是冰霜也无法阻止这浓烈的气息。孟雨柔缓步走过一具具野蛮人的尸体,从那野蛮人身上的伤痕她便能够看出,这些人都是死于父亲之手,因为她对父亲的剑法还是极为熟悉的。在野蛮人的尸体群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空地上只有一具尸体,那穿着是冰芒镇镇民的穿着,在那具尸体与野蛮人的尸体中间,四周均有一段距离,显然,这个人活着的时候,野蛮人均近身不得,但现在,他静静的倒在那里,不再动弹,也不再有任何气息。孟雨柔还未走到那尸体近前,心便已经揪得痛苦不已,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希望到头来仍旧只是空想。
那是孟文津的尸体,他的剑还紧紧的握在他的右手上,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头上那个重伤的痕迹之外,那伤痕一眼便知是钝器所致,力量又奇大,将他的头骨都踢得凹陷了进去,可以想见,在野蛮人拿孟文津完全没有办法之后,只有放出魔法守护兽才能够伤到并杀死他,而且,如果没有之前那些野蛮人的围殴狂攻,消耗了他太多气力的话,即使是那魔法守护兽,也未必杀得死他。
孟雨柔跪在孟文津的尸体旁边,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胸中气息不断的翻涌,想要放声痛哭却竟是放不出声来。她轻轻理了理父亲的头发,尽力凝视着父亲的脸庞,想要把这遗容印在眼中脑中,却禁不住泪水不断的模糊眼睛。父亲的遗容很安祥,也许在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荣耀,又或者他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和爱妻见面了,但是,他却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依靠而又深爱着他的女儿身边来了。
孟雨柔不断的哭着,渐渐的哭出了声音,最后她终于奈不住悲痛,趴在父亲的尸体上放声痛哭。霍凯龙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但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任由她哭着。他看到孟文津的剑上沾满了鲜血,那是战士的荣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如孟文津一般的武技,但是,此刻,更让他揪心的却是身边这个少女的哭声。那因哭泣而不断耸动的肩膀让人很想要安慰呵护,而且,他也记起了孟文津曾经嘱托给他的话:“若是我将来当真有什么不测,麻烦你带小柔去投奔她的表姑,算是我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吧。”他不知道孟雨柔的表姑在哪里,但从孟大叔的话中可以听出,那一定不是在冰芒镇上,他不由得握紧了一下手中的剑,他知道,也许这把剑再次出鞘杀敌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孟雨柔哭了很久,哭声渐渐的小了下来,霍凯龙才蹲下身来,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雨柔,咱们把孟大叔安葬了吧,孟大叔是个真正的英雄,冰芒镇每个活着的人都会记得他的。”孟雨柔努力的抹着眼泪,点点头,颤抖着声音道:“爸爸是个英雄,可是我多么希望他不是啊!”说着,她的泪水又一次急涌了出来,她突然扑到霍凯龙怀里,又放声痛哭起来。霍凯龙双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们不要让孟大叔走的不安心……”孟雨柔不答话,只是更用力的哭着,泪水将霍凯龙沾满了血的破衣服浸湿了大片,霍凯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边抱着她,一边轻轻的安慰她……
良久,孟雨柔才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她满脸绯红的轻轻推开霍凯龙,用力的擦汗眼泪,霍凯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将孟文津的尸体背在身上,向镇子里走去。孟雨柔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偶尔开口指点他该往哪儿走,在她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小镇的墓地。霍凯龙找了一块空地,拔出自己的佩剑,以剑掘土。开始时,表层的冻土比较坚硬,但不多时,便挖到了相对松软的土地,霍凯龙努力的挖掘着,直挖了两个多小时,才挖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大坑,霍凯龙把剑放在一旁,用力抱起孟文津的尸体,放入那个大坑,然后,将孟文津的剑放在他胸前,将他的两只手握在剑上,这种姿势是孟雨柔在路上告诉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