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不愁吃不愁穿了,不就是跟地球一样了嘛···”
秦波这时却突然立住了脚,站在原地不动了。巴拉莱卡向前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她转身好奇地望向秦波,可是这是她看到的却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胖子了,而是一座石像般的身影。巴拉莱卡当然辨不清秦波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到正在辐射出的悲愤的力量···
这是自然的——就在巴拉莱卡转身前的两秒钟,秦波已经迅速地酝酿好了自己对着镜子雕琢许久的神态与姿势,紧接着就是他穷尽毕生所有的智能所设计出来的在此刻最有杀伤力的的台词:
“唉!···”
这一声叹息是秦波赌上半辈子节操的最高之作,凝结了他能发挥出来的一切演技。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这个时机不能错过,只能抓住!···
“秦··秦波同志,你怎么了?···”
听见巴拉莱卡既困惑又惊惶的声音,秦波知道自己的绝杀得手了。他费力地僵住自己脸上的肌肉,不然肯定会当场笑出声来,他不易察觉地快速眨了眨眼,这才避免当场流下幸福的眼泪。拼命地抑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舞台造型,秦波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严肃,最郑重的语气说道:
“巴拉莱卡同志,我想跟你谈些重要的事情,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好··”巴拉莱卡已经是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巴拉莱卡毫不知情的是:她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危害世界的大阴谋中。秦波之所以没有当即乘胜追击,彻底让她落进魔爪。仅仅是想追求最佳的效果,一到饭店,坐进房间。秦波就开始了他计划中的收官行动:
“不错,人类的技术是更加的发达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高技术的恩惠,最先进的科技掌握在少数大财团和帝国主义国家政府手里。因为技术发展,生产力提升,单个劳动者的工作效率大大地提高了,所以资本家就不需要剥削许许多多的无产者,他们靠着垄断先进技术,只需要剥削一部分无产者的劳动就可以锦衣玉食···
“那么其他人呢?”巴拉莱卡追问,“那些‘不必要’的普通大众去干什么了呢?”
“这个就要看情况了。”秦波话音一转,“如果这些人有幸生活在少数几个帝国主义国家,那么资产阶级为了欺骗群众,防止发生革命,会在吮吸他们血汗的同时,将自己剥削所得的残羹冷炙分给他们。一面制造出许多腐朽的物质和文化消费产品来麻醉他们的神经,一面利用自己掌握的先进技术,武装资产阶级军队和无孔不入的镇压系统,好看的小说:。在这样的军队和系统面前,没有组织的现代人就像是面对马克沁机枪的祖鲁人一样无力···
至于那些不幸生活在世界上大多数非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他们的命运就悲惨得多。他们几乎是被分隔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之外,只能用千百年未变的原始劳动方式,勉强维持生计。但是这样的原始生活有时也没法维持。跨国资本无孔不入地将他们纳入全球经济的轨道,强迫他们只能从事那些最劳累,最危险,最危害健康的工作。孟加拉国曾经有一个专门为帝国主义国家的跨国集团生产衣物的工厂,工作条件极其恶劣,结果有一次失火,竟造成300多工人葬身火海。那些工人所拿的是全世界最低的工资,一年的辛劳可能还抵不过一件衣物的售价!现在全世界有70亿左右的人类,其中最穷的35亿人,他们的财产还不到全世界最富的200个人的总和···”
在秦波准备已久的一番发言面前,巴拉莱卡简直是呆若木鸡——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在这两天里面她对地球建立起来的美好印象,顷刻间就变成了血淋淋的碎片。快乐的回忆垮塌了,代之以一阵发自心底的恶寒,她甚至觉得,享受那些美食和新鲜玩意的自己简直就是剥削阶级的帮凶,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又是烧死了多少阶级兄弟才换来的呢?···
“可··可··可可是!···”她的小脸都煞白了,说话也结结巴巴,“人民就不会反抗这样的事情吗?怎么能任由阶级敌人这样肆无忌惮···”
“我不是说过了吗?”秦波的声音冷漠极了,因此也就凭空多出了残酷的意味,“资产阶级垄断了科技,他们凭借专利和自己的研究机构,控制了先进技术的使用和研发。这样最先进的技术就只能为他们自己服务,不能为人民群众服务。资产阶级一边利用高技术对付人民,一边利用高技术分化瓦解帝国主义国家人民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人民的大团结。在这样的技术力量面前,人民的数量再多,也没有用处···”
很好,差不多了。秦波满意地闭上了嘴。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些,堕落的最后一步应该由她自己迈出去——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快察觉到吧,快察觉到吧,快察觉到吧···
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巴拉莱卡突然发现了思想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虚弱地说
“···但是···但是我···我有这些技术力量···”
这正是秦波需要的答案,可是他却故意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