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已经造成了流血冲突····”稻叶铃仙小心翼翼地问,“但是事态肯定会以和平的方式平息下来吧??”
辻政信捧着茶杯若有所思,稻叶铃仙也半晌没有说话,关于兵变的种种疑虑,之前她们也曾经提起过,也许现在夜深人静,能思考的更加深入一些了吧?稻叶铃仙过了一会,终于开了口:
“以我的浅见,改变国家还是用政治的手段为好·····”
“·····那更加不可能啊。”辻政信用带着些仇恨的语调说,“只有政治家的子女才能成为政治家,只有财阀的子女才能成为财阀,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出身的孩子,只有成为了军官,才能凭借手中的枪杆,获得改变国家的机会·····”
“啊···啊,也是啊。”稻叶铃仙有点尴尬地表示赞同——她赶紧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
“心怀大志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政治的路径走不通,兵谏的行为也前途未卜,这样一来,要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不就只好去做赤党了吗?——哈哈哈····”
稻叶铃仙笑得一点也不自然——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的表现上,就有没什么余裕来修正自己的演技了。但是辻政信的脸上仅仅是礼貌地展开了一瞬间的笑容,随后立即就恢复了原状·····
门外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
“辻中佐在上面吗?”
“是的,似乎跟一位熟识的警官在一起。”
辻政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她的表情骤然间变得戒备起来了,这交谈的声音似乎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破门而入,而她只能面对着办公室的大门严阵以待——
“辻政信,辻中佐!——别来无恙!”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军官带着猛地推开了门,他的外套还披着,上面的雪花还未及抖落,看领章是个大尉——他的头上也绑着“尊皇讨奸”的头带,后面跟着三个兵,看起来应该也是叛军的一员吧。稻叶铃仙轻松地打量着来人,直到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她却神经一悚,浑身都打起了哆嗦:
那明显是正在怒视仇人的眼神。
辻政信故作平静地开了口:“矶部浅一大尉——您和当局的谈判还顺利吗?······”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矶部浅一抢上前几步,猛地抓住辻政信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混到我们的同伴们里面了!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向东条英机通风报信了?!是不是在暗地里默记我们的名字,想要日后把我们斩尽杀绝?!——是不是?!——是不是在阴影里磨砺自己的爪牙,准备给我们致命的一击?——是不是?!·····”
在这拷问般的言弹攻击之下,辻政信除了用力把住了对方的手腕,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她的眼睛依然毫不动摇地抵视着对方。稻叶铃仙却慌了:
“等等!——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不是尊皇讨奸的同伴吗?·····”
“胡说!”矶部的厉声喝止让稻叶铃仙一下子就畏缩了“谁会和她成为同伴?——”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辻政信:“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出卖同伴的无耻小人!··你这个····这个——”
他太激动了,他说不下去了——然而辻政信平静地替他补全了台词:
“——豺狼。”
矶部浅一猛一发狠,将辻政信丢在了地上——稻叶铃仙想去搀扶她,但是她摆了摆手,没费什么力气就自己站了起来,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矶部浅一的声音冷酷而充满仇恨,听上去十分可信:
“····我应该先对你这个国贼予以天诛——在所有重臣之前!”
“那就不必兴师动众,乱用天皇陛下的军队。”辻政信不动声色地回答,“想要杀我辻政信就来杀好了。”
稻叶铃仙被吓得冷汗流了一地,她无意识地步步后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兵变部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搞不清楚。辻政信为什么参与兵变,又为什么会被这位矶部浅一大尉指认,她也搞不清楚。但是她明白:就在之前的24个小时里面,这帮家伙刚刚砍翻了好几个陆军大将和皇国重臣,现在下手杀一个区区的陆军中佐实在算不了什么·····
····当然,杀一个区区的警视厅巡查部长,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矶部浅一的表情却放松起来了。他在血夜中冻得通红的脸色似乎复了原,脸上显露出一丝唯有胜利者才会表露的优越感——很显然,这是他极力掩饰的,但是也很显然,他不可能抑制得住。
“当年在士官学校,你也可以很容易地杀掉我。”他的声音显得平静了许多,“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军事法庭会支持你。等到今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以真崎大将为核心的军事内阁就会形成,军事法庭就会支持我们了。历史上会对你记下一笔的,辻政信——作为十恶不赦的罪人,就像你当然强加在我们头上的那样!!”
辻政信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