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大西军那无边无沿的军阵,镇西军三千人不到的阵容也是显得太过于寒羼了些。而且相比于往来奔赴不断,喧嚣声一刻也不停的场面,不断的斥候往来叫嚣、辱骂,但对面的镇西军唯有一片沉默以对,也是让人觉得此战虽未战就已经有了结果。
“嗒嗒……”
一阵清脆而又悠闲的马蹄声也是快速而张扬的疾冲而至,一直行至百步内,在距离镇西军不到七十步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这十数骑都是高头俊马,而且战马身上也是披着重重的盔甲,而骑士的装备更是华丽无比,不仅清一色的全新铁甲,更是个个身躯高大,手中拿着锋利的马刀,身上背着强弓硬弩。若是降军,就可以一眼认出,这是大西王最为精锐的铁卫精骑,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人物。
但是镇西军明显不认识这些人,而且就算认识也是毫无所谓。敢于站在火铳的射程范围内,这些人都是绝对的神经坚韧过人,但是似乎这些人并不知道已经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而出奇的是,镇西军士兵也没有听到后方传来的开铳命令,似乎他们的长官也是想听听这些一看就是使者的骑兵到底想说些什么。
“你们听着!大西高皇帝旨意:尔等本为大西军,受奸人挑拨生事,今日朕带领天兵五十万,若是尔等肯翻然悔悟,摘下主事人脑袋,朕可饶尔等不死!若是不肯投朕,管教尔等个个死无葬身之地!”十数个骑兵明显早已经将张献忠的话语背的熟了,十数人齐声呐喊,声音却是始终如一。
看着他们洋洋得意的来回在军中叫喊,镇西军士兵都是愣住了,当然不是被这‘五十万天兵’吓倒了,而是被这些洋洋得意的骑士雷住了。什么时候,镇西军成了大西军曾经的手下了?不过,他们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军的令旗一阵摇动,第一排的数十位火铳兵立即扣动板机,十数个死在临头尚不知晓的骑兵顿时华丽丽的倒下。
什么表态都不如直接动手来的明显,眼看着十数骑倒下大半,张献忠也是完全明白了对方的决心。不过他却丝毫也不担心拿不下前方的三千不到的人马,就算对方的火铳威力不错,可以射击至数十步外。那又如何?数千人如何能够挡住数万人潮水般的攻击?
张献忠可不是一个体恤麾下的统帅,反之他完全是一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信奉者,或者说多年的战争也是让他对麾下的死亡毫不在意。在他刚刚起兵的那些年,每一次拉起数万人,一场大仗下来,能剩下数百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士兵损失再多也是无所谓的,只要他还活着,他就可以短时间内再次拉拢起一支数量庞大的人马。
对面的叛军阵地修的倒是不错,最前方是一色的长枪兵,依托着缓坡地形,构筑了一排排半人高的腰墙。而在长枪兵后面,则是一排排的火铳手,而且看起来火铳手的数量也是极为惊人。对方的思路十分的简单而且实用,以长枪兵拦截住攻击人群,然后再用火铳兵给予足够多的杀伤。但是越简单的计策,破解起来就是越艰难,当然这个艰难也是相对于别人而说,在张献忠看来却是不堪一击。
因为张献忠丝毫不畏惧士兵伤亡,在他看来,这么单薄的一层长枪兵,就算自己是进攻一方,不占地利。但是只要用千把人命填平这层长枪兵,那后方的火铳手就完全是任自己屠杀的对象,这场战争打起来虽然没有多大意思,但是对于好久没有人杀,早已经弊了一肚子火气的张献忠来说,还是可以出出胸中恶气。
张献忠大手一挥,最前的孙可望便是督战着近三千人马缓缓向前,他们最前排是一排拿着厚实木盾的刀盾兵,跟随其后的则是长枪兵。大西军的打法,一向也就那么几个招式。若是骑兵对战,那大家就一窝蜂的涌上去,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而步军一般都是炮灰杂兵在前承受损失,精锐劲卒跟随于后,最后则是压阵的老营骑兵。这就是他们的所有阵法,虽然在四川安定了这几年,他们也是依照大明军队开始构建军阵,但是内容核心还是这么几条。
毕竟他们依照着自己的看家本领,将大明官军打的屁滚尿流,那又何必学习官军的战法?只有寥寥不多的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比如李定国、孙可望、艾能奇等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军法要义,才会心甘情愿的对之学习。
一百步,八十步……
一直行至七十步内,镇西军依旧没有仍然开铳的打算,到了此时,再蠢的人也是知道,对面的根本不可能是叛军。这些叛军中的火铳手根本不可能沉的住气,敌人到达七十步内还不开铳,虽然心底越来越沉,但是孙可望还是硬着头皮,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一瞬间,五千士卒完全象是脱了僵绳的野马,阵容大乱的向着镇西军疾步而来,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数倍之多。
几乎与他们的将令同时进行的是,镇西军也是下达了开铳的命令。不同于平时,镇西军可以在宽阔的地面上一字排开,这一次形成的是密集阵。而且还是极为厚实的火铳阵,三段击也是完全放弃,改为蹲、跪、站,而且再也不是保证火铳的连绵不绝,而是追求以同时开火形成最大的火力密度。至于全体开铳后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