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曾帅,此话怎讲?”马如虎不明就里的问道。
曾国藩心情复杂的说到:“我刚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开枪的那个小伙子,不像是个很冲动的人,相反,我看他的眼睛里面很是冷静,说不定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啊?曾帅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杀了这个柏郎,想挑起我们大清和英军的战争?”马如虎也是在官场打了十几年的人儿了,一点就透。
曾国藩叹了一口气,沉痛的说到:“但愿不是这样,如今大清外辱不断,如果内部再不团结的话,这大好的万里江山也不知道落入谁手!哎……”大帐里面只有马如虎和曾国藩两人,而马如虎跟随自己多年,也完全可以信任,所以曾国藩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曾国藩的一声长叹,让马如虎的心里面也很不好受,可是还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老上司。
“那……曾帅,您觉得这样的事情会是谁做的呢?”马如虎觉得现在也不是感怀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心情问道。
曾国藩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大帐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现在曾帅和马将军正在里面商议事情,你们不能进去!”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对啊,让我们进去!”
……
马如虎听得出来,外面吵着嚷着要进来的是自己手下的声音。于是他大声的对着大帐门口喝道:“混账,什么事情要在那儿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我和曾帅在里面商议事情吗?丢人现眼!有什么事情给我滚进来说!”
外面刚才还吵闹的众人听见马如虎的声音反而安静了下来,鱼贯着进入了大帐里面。
曾国藩抬眼看了看,一共进来了六七个人,从服饰上不难看出,都是马如虎的手下,官职从五品的骑尉到九品佐校尉都有,其中的几人曾国藩还似乎见过,有点印象。
“说说吧,都是什么事情要吵着嚷着要见我们啊?”马如虎没好气的对着几人吼叫道。
看得出来,马如虎平时的军纪还是很严明的,几人此时听见马如虎的吼叫,似乎有些畏惧,有个九品的佐校尉还吓得退了一小步。
“说啊!”马如虎见到他们这样,心中似乎火气更大,提高了嗓音大喊一声。
终于有个胆大的站了出来,从服饰上看得出来,是个五品的武德骑尉,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也是肥肉横生,颇有几分凶相。
此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卑职熊一凡有话要说,敢问大人为什么要把杨欣关起来,他没有得到命令擅自杀了那个洋鬼子是他的不对,但是那个洋鬼子作恶多端,也算是死有余辜。杨欣这也算是为看龙镇枉死的那些村民报了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熊一凡说完,梗着脖子看着曾国藩和马如虎,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熊一凡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是啊,这要是搁在平时,说不定我还会嘉奖呢!”
“难道就因为杀死的那个是洋鬼子,就要我们自己的兄弟受委屈,我们不干!”
……
马如虎把眼睛一瞪,几人赶紧闭了嘴。马如虎这才语气放柔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护犊子,但是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曾帅和我自然会斟酌处理的,你们放心,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现在你们下去吧!”
几人听马如虎这样说,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过身就准备走了。
“你们是那个杨欣的上司吗?那你们谁知道那个杨欣的情况,是哪儿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参加我们湘军之前是干什么的?”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曾国藩叫住了几人问道。
熊一凡转回身,对曾国藩说道:“曾帅,这个杨欣一直在我的手下呢,对于他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他本是湖北人士,家里的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在京城恭王府做丫鬟,他在参加我们湘军之前也在恭王府做了一段时间的下人,后来嫌没有出息,后来听说我们湘军英勇无敌,我们曾帅和马将军爱兵如子,几个月前这才千里迢迢的赶到了云南,投到了我们湘军帐下。”
曾国藩听到恭王府,心中巨震,脑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但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对着熊一凡等人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曾帅,有什么不妥吗?”马如虎见熊一凡等人出去后,曾国藩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连忙走上去问道。
曾国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这个事情和恭亲王府脱不了干系。这个恭亲王在朝中颇有些手段,我原本以为只是想结党营私,但是现在看起来,他的野心还远远不止如此,说不定他还想染指大宝!”
“啊?他可是皇上的叔叔啊?而且在皇室里面也是位高权重,他怎么会……?”马如虎被曾国藩的推测吓了一跳。
曾国藩再次叹了一口气,摆手制止了马如虎的惊诧,说道:“你是不知道这皇位的诱惑啊,古往今来,为了那九五之尊,大宝之位,多少父子反目,兄弟手足相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