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莲不敢怠慢,忙道“先前奴婢打探了许久,也没能知晓是谁替芍药姑娘赎了身,就连芍药自己也不清楚,只说那人给她赎身后,就将她送到了风监正那里,要她好好服侍着,每月会给她十两金。后来芍药被奴婢收买,与风夫人闹得不可开交,那定期送银子给她的人便消失了。奴婢原想着怕是查不出了,可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早天还未亮的时候,便有一顶青布小轿进了芍药姑娘的院子,不出一刻的功夫便走了,咱们的人尾随其后跟了一个多时辰,那小轿兜兜转转几圈,竟然进了奉国公府的后门,所以赶紧回宫禀报了。”
“查到跟芍药联系的人是谁了吗?今早又跟芍药说了什么?”沈清伊没想到奉国公府这么早就跟风监正有来往了,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娘家,不知道李天佑要是知晓了奉国公府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
“分了两拨人去打探,这会儿也该回话了!”雨莲正说着,便见一个身穿三等服饰的小内监,在殿门口探头探脑的,雨莲扭身瞧见,啐了他一口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没规矩,让陈公公瞧见,又是好一顿耳提面命。”
“奴才张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内监入内赶忙向沈清伊行礼道。
“说吧,怎么回事?”这张阳是雨莲,雨荷二人自己选的,才入凝素宫没多久,沈清伊也是第一次见他。
张阳略略停顿了一下,他要回的话儿对皇后娘娘来说,实在太过寒心,自然不敢添油加醋,只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据奴才们所查,今日乔装打扮成一个嬷嬷模样去见芍药姑娘的人是奉国公夫人,夫人的意思是要芍药姑娘给风监正传句话,风监正的官位必然是保不住了,若是在他离开朝廷之前,将一事办妥,事成之后给他黄金千两,寻了路子,让他与芍药姑娘双宿双飞..”张阳悄悄抬头看了沈清伊一眼,自己的继母做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心中怕是难堪的很吧。
沈清伊却不为所动,只平静道“说吧,沈叶氏给风监正传的什么话?没关系,就算是涉及本宫也无碍的,风监正一早不就说了本宫是祸国殃民的命数吗?沈叶氏应该不仅仅是要风监正坐实了这命理之说吧。”
张阳听沈清伊说的云淡风轻,心内悄悄舒了口气,继续道“夫人要风监正为沈容华写一个旺夫宜子,利国利家,贵不可言的生辰八字。”
“沈叶氏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她见本宫当年被批命理,险些不能入宫,此举是要沈清婉跟本宫来个鲜明对比,要将沈清婉从佛堂中捞出来呢。生辰八字在高门大户向来隐晦,她要改个时辰容易的很。沈叶氏改沈清婉的生辰八字,是要钦天监认可沈清婉,即便是风监正不在那个位子上了,换了任何人上去,也得说沈清婉的命好,可以辅佐帝王。”沈清伊笑着抿了口茶,“就这么丁大点儿的事情,也值得她堂堂国公府夫人亲自走一遭不成?”
“娘娘所料极是。国公夫人还有话要风监正对皇上劝谏,是关于皇后娘娘您的。”张阳咽了咽口里的吐沫,咬了咬牙道“国公夫人要风监正辞官时,劝谏皇上,皇后娘娘您实在不适合这个位子,早晚会红颜祸水,毁了咱们大理国。”
沈清伊微笑着抚摸茶盏的淡青色边缘,纤细素白的手指在茶盏上划出优美的弧度,“车轱辘话来回转,沈叶氏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招儿来了,无非就是揪着本宫的八字不依不饶罢了。黔驴技穷,太没新意了。”
相对于沈清伊无所谓的态度,雨莲,雨荷二人眼中快要冒出火来。大理国最是重视八字命理之说,只要说一个女子的八字不好,这一辈子都休想再嫁人了。奉国公府夫人谎报自己女儿的生辰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对皇后娘娘的八字踩上一脚。自家娘娘虽不是夫人所出,但到底是奉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一个继室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难怪娘娘要与奉国公府划清界限了,这样的娘家还不如没有的好。
张阳惯是个嘴甜的,忙接着沈清伊的话茬儿道“娘娘洪福齐天,那才是真正的贵不可言呢。就算是有小人作祟,也折不了娘娘您的运数。”
沈清伊挑着弯弯的柳叶细眉,看了张阳两眼,白净的皮肤,喜眉笑眼,一笑就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道“还真是讨喜的模样,难为你雨莲姑姑从内务府扒拉出来你这么个干干净净的人儿,日后跟着陈公公好好学着吧。”
张阳听沈清伊夸他,原本喜上眉梢,可一听要他跟着那个棺材脸的陈公公,立马就成了苦瓜脸,雨荷却笑着啐他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娘娘的赏,多少人想拜陈公公当师傅都没机会呢,你好好学着,有你的好儿!”
沈清伊但笑不语,雨莲,雨荷二人有她们的特别之处,凝素宫上下对她二人都存着戒心,可她二人却装作不知,真心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如今不过月余,也只有陈公公与苏嬷嬷还防备着她们些,其他人早已跟她二人亲如姐妹了。这个张阳是个好苗子,跟着陈公公历练些日子也是好的。对于陈公公与苏嬷嬷,这般年纪大却忠心耿耿的人,清伊还有其他的打算。
雨莲忧心忡忡的道“娘娘,您看风监正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