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二十四年,七月初三,知了都叫的有气无力,凝素宫内往来宫人不断,大理国李氏第三代皇后沈清伊已经折腾了七天七夜,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皇帝李天佑在凝素宫正厅内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向后堂张望着,太后手握佛珠,闭目念着经文,微微颤抖的手,显示着其心下的不安。
凝素宫后堂内,金镶玉的倒钩挽着淡淡珍珠粉色的双重蜀锦并薄纱帷帐,紫檀木镂空雕刻百合如意纹的架子床边,沈清伊身着绀青底银丝莲花纹样滚边的淡青色斜襟霜色盘扣寝衣,发髻松散着,有几缕碎发贴在其苍白满头汗珠的素颜之上,原倾国倾城的容貌,举世无双的风姿,如今像枯萎的百合一般蔫蔫倚在床边,仅剩一口气强撑着,呻吟声已然几不可闻。
身着浅粉色绫罗多重纱衣的皇贵妃沈清婉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之内,淡淡的扫了一眼虚弱的沈清伊,轻啜香茗,挑眉问道“时辰差不多了吧?”
内监钱天海谄媚的回道“只等娘娘示下了。”
皇贵妃沈清婉微微抿起唇角,一向娇柔的面庞泛起几丝冷意,“告诉稳婆,折腾的差不多了,可以让她生了!”
没多久,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沈清婉笑看了那婴孩一眼,扭身对钱天海道“告诉钦天监风监正,是他该出场的时候了,事成之后,本妃答应他的一箱金子今晚就会出现在他府里。”
后堂宫人鱼贯而出,皇后沈清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沈清婉,虚弱道“清婉,本宫的孩子怎么样?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沈清婉淡淡一笑,扫了一眼空空的凝素宫,“姐姐放心,你诞下一个足月的小皇子呢,皇上跟太后会好好善待他的。”
“皇儿,是皇儿吗?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沈清伊欣慰的喘了一口气,旋即却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问道“皇儿是七个月出生?怎会是足月,妹妹你弄错了吧?”
“怎么会错呢?”沈清婉笑看着沈清伊,“这可是本妃为皇后姐姐你筹划了七个月之久啊,不会错的,小皇子是足月出生,至于他还是不是小皇子,妹妹我说的可就不算了,要看皇上会不会想起雨梅说的,姐姐你与澈王在皇上御驾亲征的那段时间郎情妾意……”
皇后的柳叶眉微微蹙起,“妹妹在说什么?澈王不是跟妹妹青梅竹马的吗?那日本宫撞见你二人幽会,是你求本宫,本宫才没有告知皇上的,本宫怎么会跟澈王有什么关系呢?”
“哼,青梅竹马?凭什么你就是一国之后,皇上独宠,我就要与澈王那个小人青梅竹马,你是奉国公府嫡女,我也是,凭什么我只能站在你的光晕之下,有你出现的地方,从来没人看到我的存在!”沈清婉突然间有些歇斯底里的道。
“你……”沈清伊想说些什么,可虚弱的身体实在撑不住。
沈清婉慢慢悠悠的坐下,娇柔道“我等了二十七年了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你知不知道,这二十七年我对你笑的嘴角都僵硬了。”
“我待你那般好,你竟然恩将仇报……”沈清伊拼劲力气才挤出这句话来。
“哼,你待我好?若不是当年我与母亲买通了雨梅,雨菊,将你腹中五个月的男胎打下,你怎会同意我入宫?你入宫直接封为皇后,就连米雨柔那个庶女入宫都是封的妃位,我堂堂奉国公府嫡女入宫,竟然仅仅是正四品容华,连一宫主位都不是,这都是拜你这位待我恩重如山的姐姐所赐!若不是我够聪明,今日根本爬不到皇贵妃的位子。这些年来,我设计你落水,给你下毒,可都让你逃过了,我险些就要认命放弃了,可这个时候你却怀孕了,我那么努力,甚至委身与澈王,都不曾有孕,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上所有的好事全让你占去了,我不服!”沈清婉咬着唇愤恨道。
“不过姐姐你放心,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你这个倾国倾城的皇后沈清伊了,姐姐你说皇后与王爷有了私生子,皇上会不会放过你,会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孩子呢……”沈清婉笑着道。
有小内监从后堂跑出,“噗通”一声跪地道“生了,生了,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太好了!”太后一下子从圈椅上坐起,脸笑成了一朵花。
“皇后如何?”李天佑焦急问道。
“皇后娘娘产后体弱,又折腾了七天七夜,这会儿用参片吊着,太医说,能不能撑过这口气,要看皇后娘娘的意志力了!”小内监抹着额边的汗迹道。
“朕去看看!”李天佑匆忙间就要向后堂行去。
“产房血腥,皇帝岂可涉足,哀家代你去便可!”太后正色道。
门外皇帝李天佑的近身内监钱天海,“哐啷”一声推门而入,急道“回皇上,太后,钦天监风监正有事起奏!”
“朕此刻没空,要他改日再回!”李天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事从权宜,还请太后,皇上恕罪。”风监正一脸的凛然,随着钱天海身后直入凝素宫正厅,“此皇子不能留!”
“你说什么?”太后与皇帝都诧异的看向风监正。
“回皇上的话,微臣自皇后娘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