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看着落瓷手里的衣服,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像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落瓷强忍住笑,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居然能让大敌当前亦面不改色的空青现了这么一面。余光瞥到他脚尖方向微微向外,突然觉得挺心酸的,一件衣服而已,居然让他做出了准备向后退的动作。
心中又把虚竹给骂了一遍,他好好的灵鹫宫主人不做,偏偏随了西夏公主的愿到西夏做官。好吧,他做官也就算了。毕竟那是他女人的娘家,帮着点儿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凭什么把整个灵鹫宫弄去西夏当什劳子皇家刺客啊。
想当年逍遥一派之人哪个不是活得赛神仙,可现下不过百年,其门人别说是活得逍遥自在,就连最简单的穿衣吃饭这等最简单的事都被磨得没了人味儿,完全像他们所接受的训练一样,当任务一样来完成。
落瓷气愤得有些蛮横的劈手夺了剑,又把衣服塞到空青手中,推他进了内间。
空青稳住脚步,精神却还有些恍惚,久久没有动作。低首看了一眼左手,由于长期持剑,虎口处结了一层茧子。而那一柄从不离手的剑如今却不在手中。他握了握手又放开,如此几次。依然觉得不可思议,自他出师以来,就从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过剑,这次居然有人得逞了,而且她还不会武功。他还是不能明白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且他怎么能允许它发生。
毕竟,剑之于一个杀手就是另外一条命。被人夺了剑,就等同于被人夺了命。可今日……
是习惯了这三年安定生活所以失了警觉还是习惯了这三年与她的形影相随所以对她从无防备,还是在意识深处认为对她交付性命也是情愿的?
敲门声响起,一道熟悉的清亮声音传来,还一如既往带了点调侃:“空青,好没?你该不会是不会穿这种衣服吧?”
“就来。”空青回神神色复杂的看着右手中的衣衫,一种异样陌生的情绪从心中升起。他不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但是让他觉得害怕,那是一种不确定无法操控所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