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晚来接旨:罪妃上官晚来,其心狠毒,一手谋划了南云毁城事故,然其却丝毫无反悔之心,寡人甚感心痛。因此,寡人决定剥夺上官晚来妃位,发配边疆,充军奴。”
冰冷无情的旨意在上官晚来冷清的梧桐苑内响起。上官晚来静静地接过旨意,似乎对这份旨意没有任何的不满。传旨的人看着上官晚来这副样子,都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朝上现在都在弹劾上官晚来,显得想杀了上官晚来的心都有,可是当云风起拟了这么一份旨意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处罚,好像似乎是有些重了。军奴是什么概念?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男子,倒也罢了,可上官晚来是一名女子。在军队那种地方,一介弱质女流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上官晚来接过这份圣旨,笑了笑,终于还是回了屋子,写了最后一条指令,让一只鸽子,带着飞了出去。
“怕见春归,枝上柳绵飞。静掩香闺,帘外晓莺啼。恨天涯锦字稀,梦才郎翠被知。宽尽衣[四],一搦腰肢细[五];痴,暗暗的添憔悴。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绕东篱。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上官晚来张口即唱,听起来似乎不像是知道自己要被发配边疆充军奴,而是去游山玩水一般,隐居山林,怡然自得。
上官晚来唱罢,打开自己的梳妆盒子,对着铜镜,给自己上起妆来,十年的时光,十年的折磨,十年的盘算,细看起来,上官晚来的面容其实已经有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与憔悴。然而,妆一上成,镜中依然出现了一个巧笑嫣然的美人,完美的笑容,似乎从里面真的再也找寻不到任何痛苦或是虚假的成分。也正是这样的笑容,让云风起见到上官晚来时难得的一愣。
“你,找我来什么事?”云风起听到下人说上官晚来请求他来梧桐苑一下,他考虑了一番,还是前来了,结果就看到了上官晚来精致的妆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我就要离开了,想最后见王上一面啊,王上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上官晚来打趣道,让云风起又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云风起哑然,面对着这样的上官晚来,他忽然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方法来面对,一下子,他觉得上官晚来给了他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上官晚来已经离他很远很远。
“王上,你看我这个样子好不好看?”上官晚来小孩子一般地调皮问着,两朵红云飞上双颊,“这真的是我最拿手的妆容了,还好这么多年我的这门手艺还没有退步。”上官晚来吐吐舌头,连蹦带跳地靠近云风起身边,撒娇似的摇着云风起的胳膊,“起,我就要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给我唱歌了,你给我唱一首好不好?”
云风起被一声亲切的“起”恍惚了好久,感觉到上官晚来不住地晃动自己的胳膊,才低下头看向上官晚来,然后在见到上官晚来那水莹莹亮晶晶的眼睛后,鬼使神差般地就答应了“好。”
上官晚来一瞬间就笑开了。
云风起疑似有些害羞,缓缓开口唱了起来,低沉温柔略微带些沙哑的声音,让上官晚来一时迷醉在了云风起的歌声里。能够在最后,有你的歌声相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一生唯一的爱人呀,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