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翎羽走后,君兮独自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窗印在纱帐上。忽地一阵清风吹来,扬起纱帐,拨乱了月光,刹那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一阵敲门声传来,伴着多日不曾听到的华乐那成熟娇媚的声音。君兮知道,一定是有贵客,若是一般的有钱人家,华乐都是让丫头领过来的。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夏翎羽开门的声音,奇怪的是,并没有交谈的声音,且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君兮心下奇怪,便起身查看,刚推开房门,就见院子里的立着一个身着粉色的直襟长袍的男子,那衣服的垂感极好,衣服上用银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腰束雪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血玉,形状是新月状。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剑眉斜飞,面如桃瓣,一双桃花眼目若秋波。当真是比那女子更美上三分,却又不给人阴柔的感觉。此刻他负手立在那里,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光与暗的排列让他显的更加妖娆华丽,像是一株灼灼怒放的芍药,君兮也不知为何会用花来形容一个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君兮至今为止见过的将粉色这样的艳色穿的最出彩的男子,以至于以后经年,君兮一直记得这一时刻的他,也再没有见过将粉色穿的这样好看的男子。
君兮眼中不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那男子露齿一笑,说道:“醉月姑娘可以请在下进去坐坐吗?”君兮问道:“公子尊姓大名?”男子依然温柔的笑着,用让人舒服之极的声音和语调说:“施洛斐。”君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脱口而出道:“我叫君兮。”说罢,赶紧又说:“施公子进屋来吧。”施洛斐笑的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随后跟着君兮进了屋。待施洛斐进屋落座,君兮还在纠结,自己为何毫不犹豫的对眼前男子说出了自己的真名,但莫名的就是想让眼前男子知道自己的名字。施洛斐看着发呆的君兮,玩味的一笑,说道:“君兮,你想与我就这样坐一晚?”君兮立马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不会跳舞、不会弹琴、不会唱歌,施公子想做什么?”施洛斐哈哈大笑,然后问:“那你以前接客?”君兮也笑了,说道:“琴是羽儿弹得,客人实在难缠,就让他睡到天亮。”施洛斐说:“那君兮这流水可找着高山了?”君兮讶然。施洛斐又说:“在下只是愿与君兮共享那伯牙子期之乐,不知君兮意下如何?”君兮微微一笑:“自是求之不得。”
施洛斐看到君兮内室的琴,便走至琴边,伸手拨弄起来,霎时铮铮琴声便响在君兮耳畔,此曲华丽大方,让人如有春日漫步满园缤纷之中一样的感觉。君兮静静的听着,直至一曲完毕,最后几音翩然落下。才缓缓睁眼,说道:“好琴技,华丽有余,却没有弹出此曲该有的感情来,就像你的人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施洛斐未语,笑着冲君兮眨了眨眼。君兮知道那是默认了。初见的两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对于不算有礼的话语一人未觉得不妥,一人未觉得冒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