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走出栖凤阁,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和拜紫亭的交谈,句句都不轻松。看着西园外等候的宗湘花,水玉儿示意她带路去见尚秀芳。
一路穿过皇宫来到东园,水玉儿从很远处就听到从前面厅堂传出来的筝音,竟是如此动人,没有任何虚饰,宛如天生丽质的美人卸下盛装,益发清丽脱俗。
水玉儿本是烦躁和沾满尘俗的心灵,因受筝音涤洗,竟在她不自觉下升至忘忧无虑的境界,连方才的压力都全部忘掉。心忖音乐练至如此层次,天下间恐怕只有石青璇的萧音差可比拟。
略过在院子里站岗的可达志,水第一百六十六章 兰陵王玉儿舍正园而取横过花圃,来到厅堂侧的格窗,朝内瞧去,只见尚秀芳一人席地坐在厅心,专心的抚筝,奏出简单而无比丰盛的音符。
在这充斥战争仇杀的年代,再无一片乐土的人世间,这厌恶战争的美女,仿佛荒旱大漠中一股清洌的流泉,超然于恶劣的环境之外,悠然自得的追寻她艺术的理想,要以她的音乐打动千万人枯萎的心灵与受折磨的jīng神。
水玉儿首次涌起厌世的感觉。
她并非偏好战争,向徐子陵提出要帮寇仲,只是不甘心命运已经被固定好,是否能尝试通过努力而改变什么呢?
如果战争可以一统天下,让世间和平,那么寇仲来做天下的明主为何不可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房内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外面是何人?”竟然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筝音随之而止。
水玉儿带着疑惑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不施脂粉。朴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地尚秀芳,然后在厅堂的另一边。盘膝坐着一位男子第一百六十六章 兰陵王,此人只二十来岁。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发某种妖异地味道。面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拥有异乎寻常的魅力。
水玉儿暗忖,此人必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首地烈瑕无疑,面上微微一笑道:“是玉儿不好,不想打扰秀芳姐的筝音。”面上虽然礼貌的微笑着,可是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内。烈瑕是臭名昭著的jiān邪之徒,在原来的世界里更是意图轻薄石青璇而被徐子陵立毙。
烈瑕眼中却闪过一道亮光,连忙起身微微鞠躬,用着字正腔圆地汉语说道:“烈瑕见过水小姐,对水小姐仰慕已久。今rì一见真是荣幸至极。”
尚秀芳也盈盈起身,上来挽住水玉儿的臂弯,面上全是激动的神sè。嗔道:“妹妹真是让秀芳担心,在长安就那么不告而别。不把姐姐放在心上吗?”
水玉儿随着她走到小桌前盘膝坐下。甜甜的笑道:“形势逼人啊!玉儿也不想这样啊,不过。这不是又见面了吗?”说完看向烈瑕,装作无辜的问道:“这位公子怎么能在这里啊?后宫不是不能让男子入内的吗?”
烈瑕连忙说道:“在下是回纥烈瑕,今次是特来为秀芳大家呈上《神奇秘谱》的。”
尚秀芳见到水玉儿疑惑的神sè,从桌子上打开的盒子中拿出一个羊皮卷轴,小心地摊开来笑道:“这套秘谱共有十卷,除了这本龟兹卷外尚有高昌、车师、回纥、突厥、室韦、吐谷浑、党项、契丹、铁勒等九卷,囊括各地著名乐舞,乃五十年前有龟兹乐舞之神称谓的呼哈儿穷一生jīng力搜集写成。秀芳知道妹妹游遍天下,今天在街上碰到寇仲,知道你也在龙泉,所以想请你来一起研讨下。”厅堂内回荡着尚秀芳好听的声音,听她缓缓道来,确是有着别样滋味。
水玉儿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下破旧的羊皮卷轴,见到满篇地蝌蚪文,头昏了一下。
原来所谓地龟兹卷就是全以龟兹文写成的,她连突厥话都不会说,哪里能看得懂这外文资料啊?
烈瑕见水玉儿地表情便知她的难处,面上现出一个自得的神情,微笑道:“此卷的乐谱和评析均以龟兹谱乐的方法和文字写的,幸好小弟曾对此下过一番工夫,只要秀芳大家和玉儿小姐不弃,小弟当言无不尽。”
水玉儿暗呼小人得道,烈瑕此举可说是命中了尚秀芳的要害,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尚秀芳,等着她的意思。
尚秀芳一双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从举起的宽袖探出,把羊皮卷收回盒中,浅笑道:“本来秀芳还想和玉儿探讨此卷,可是一见到玉儿,秀芳就不禁想起上次在长安时玉儿所表演的那曲鼓乐,是叫《将军令》?”
水玉儿点点头。
尚秀芳微眯起秀目,神sè迷茫的说道:“奇怪啊,按理说,玉儿你演奏的,配合着你当时所带的面具应该是《兰陵王入阵曲》才对。水玉儿心内不明所以,只听身边的烈瑕说道:“竟然是失传的《兰陵王入阵曲》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水玉儿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所谓的兰陵王高肃,就是北齐末期文武双全的名将。因面貌极为秀美,自嫌作战时不足以威慑敌人,每出阵时必戴形象狰狞的面具。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