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胥羽刚走出姚震的房间,只见两名身穿盔甲的将军匆匆走了进来。擦肩而过,楚胥羽闻到弥漫在空气的血腥味,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鹰辽五万精兵驻守在雁门关外,隔两三天便会攻城一次,而鹫国弹尽粮绝死伤无数,若非姚家军军纪严明士兵视死如归,雁门只怕早已被攻克。
战鼓声隐约从城外传来,楚胥羽惆怅地望着远处,手紧紧箍成一团。
“你舅舅愿意收留我们了?”国仇家恨,段郁宁并没有太多触动。
楚胥羽点头,“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不知能不能帮上舅舅的忙。”朝廷粮草未到,而鹰辽军却是兵强马壮,雁门随着都有沦陷的可能。
见他愁眉不展,段郁宁安慰道:“行军打仗的事我们不懂,杀几个敌人意思一下还是可以的。”
楚胥羽恍然大悟,“也对,难得来一趟,我们去城门看一下吧。”舅舅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上战场的,所以只能自己悄然去打探一下。
总管跟着两名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一块进了姚震的房间,楚胥羽见四周无人拉着段郁宁便跑。跑出府邸,两人施展轻功往战鼓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两人轻功绝顶,约摸半刻钟的时候便倒了城门。一拨拨的士兵往城门上涌去,一具具的尸体及伤员抬了下来,箭弩不断射向城外,在纳喊厮杀中巨石不断往下投,惨叫声不断响起。
楚胥羽刚要往城上顶跑去,只听到一阵阵嗖嗖的声音由远及处,天然突然间阴沉下来,抬头一看天上黑乎乎的全是箭羽。
“小心。”楚胥羽将段郁宁搂在怀中,就地一滚紧贴在城门墙上。嗖嗖的箭羽从头顶飞去,射向远处。
远处逃窜的百姓,伤兵及死尸,惨叫声连天,殷红的血液四溅。楚胥羽望着远处不断倒下的人,愤怒与绝望涌起,他从不知道战争如此残酷,那些年轻的生命,无辜的百姓,浴血奋战的士兵……
箭雨过去,楚胥羽从震愕中缓过神来,推开段郁宁冲向城门顶。城门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身中利箭的尸体,而活着的伤兵残将,拿着武器不畏生死在奋战。
楚胥羽望向城门下方,城门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黑色的鹰辽铁骑从天际远处急驰而来,如流水般漫向城门。翻墙梯,巨大的攻城木桩正由鹰辽步兵抬着,不断朝城门攻击。
“将军,敌人的大军想破墙,现在怎么办?”远处的士兵着急地问着一名身受箭伤的将军问道。
浑身鲜血淋淋的将军道:“快去调兵,我们一定要死守雁门。”
“我们的一万精兵三天前被鹰辽军诱出城门,围困在洛邱回不来,城里已经无兵可调,现在只剩下一千多兄弟,根本守不住。”
“守不住也要守,再蛊惑军心我就杀了你。”将军将佩刀抽了出来,怒道:“城门要是破了,三万多名百姓该怎么办?兄弟们,我们姚家军生不怕人死不怕死,今天就是死也要拉敌人垫背!”
“誓死保卫姚将军,誓死保卫雁门!”
“誓死保卫姚将军,誓死保卫雁门!”
一时之间,城门的守军气势如虹,气震山河。
以一千伤兵,敌上万雄兵,雁门必败无疑。而雁门一旦失守,城中数万百姓性命保,眼前这帮誓死护国的士兵,不是被杀便成为受辱的战俘。
楚胥羽顾不得多想,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刀,跃身跳下城门。若要眼睁睁看看雁门失守,他宁可跟着姚家军同生共死。
楚胥羽刚跳下城门,另一道身影跟着跳了下去。
“你是不是疯了?”段郁宁急了,想不到他会如此冲动。远处气势如虹的鹰辽军,不是十个一百个,而是上万个,他们有攻城军、步兵、骑兵,纵然楚胥羽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我誓死不做亡国奴。”楚胥羽紧握手中的刀,神色决然道:“今日若雁门失守,我宁可死在战场上。”
“既然如此,算我一份吧。”他不想活,她唯有陪着。
楚胥羽想劝她离开,可想到她的性格,不由点头道:“好!”
段郁宁抽出女魃泪,与楚胥羽对眼相望,施展轻功冲向如决堤洪水般涌过来的敌军……
“那两个人是谁?”城门上的夏参领看到两道影子如急驰的闪电冲向敌军,震愕的吼嗓子,“千夫长,那两人是怎么混上城门的?是不是敌军奸细?”遭了,他们肯定是鹰辽派进雁门的细作,趁乱逃出去。
夏参领脸色惨白,“放箭,快放箭!!!”两人武功高强,如果将军情透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守城士兵拿起箭弩朝楚胥羽射箭,无奈两人动作太快,眨间已远去,箭纷纷射空。
楚胥羽没有想到,自家人会朝自己放箭,若非他轻功卓绝,只怕已被射成马蜂窝。在皇宫娇生惯养,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上战场杀敌的一天。
铁骑冲向前,大地轰隆隆震动,漫天灰尘弥漫。楚胥羽忘了害怕,只看到敌军锋利的茅刺向自己的胸膛,他下意总举刀劈断茅,一个反手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