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正式开始,父亲将新娘交给新郎,新郎道出那托付一生的誓言,身边人的眼里都湛着泪水。沈夏四处看了看,似乎只有自己不动情地注视着。她一直觉得结婚就是两个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一纸婚书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参加数次婚礼也只是让她觉得走走形式。
人群里,沈夏望见方克阳搂着爱米,方克阳的目光穿过人墙注视着她,她立即躲闪开来。
婚礼完毕,沈夏感觉不舒服,快速的和大家道别离开,却鬼使神差的开车回到父亲沈立国的住处。
开门时,沈立国正转着手里的杯子,看着动物世界,见沈夏脸色苍白,就问,“不舒服?”
沈夏咬着牙摇摇头,倒了杯开水喝下去,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沈立国不啃声,进屋摸索半晌,取出一盒胃药和温开水递给她:“吃了。”
沈夏稍微一怔,听话地服下药,温水如暖流直入心田,先前的疼痛也舒缓了些许,头脑也开始清醒。
“少熬夜,胃病又犯了吧?家里没备胃药?”沈立国神色不安,却还坚持着他那严厉的声音。
沈夏连忙摆摆手:“我刚去参加刘艳的婚礼。”
其实,沈夏自己住的地方也没有胃药了,她的起居向来不规律,也从来不注意调养身体,每次都等到出状况才懂得求助,但几乎次次胃痛,她都习惯性地回家,因为沈立国总有办法治好她,这不单是胃药的问题。
“听说你们台长给你安排了一个搭档。怎么?不想孤军奋战了?”沈立国见她好些了,说话也就平和了很多。
“秦莎莎能干什么,这是给我的下马威!”沈夏不屑地说道。
“你还是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作为,收视不佳是有原因的。”沈立国年轻时曾是都市台的新闻主播,练就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沈夏年少时本想培养她接自己的班,她却坚持要做制片人。退休后的沈立国日子过得相当清闲,但时不时也会听到一些关于都市台的近况,最近的新鲜事也就是沈夏的事业危机了。
“我不想每次回来都跟你吵,我们父女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沈夏憋着一口气,实在不愿谈起这个话题,更不想沈立国老是一味的说她的不是。
沈立国怔了一怔,近一年来他很难得会心平气和地与沈夏交谈,两人总是会为一些小事而吵翻天,常常吵得冷战几个月。其实,他也不想,只是每次见沈夏这样为事业而奔波,却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生大事,而焦急万分,老人家一急这火气也就跟着上来了。
“上次玉春给你介绍的公务员,怎么就不行了?”沈立国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事?”沈夏明明记得黄玉春瞒着这事的。
“哈……”沈立国的脸上立刻浮起笑容:“你们私下有什么小动作,我一清二楚。”
“那人外在条件是好,但我跟他不合适。”
“又不合适?怎么每次谈朋友你都是不合适?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才合适?”沈立国火气又上来了,索性放下茶杯认真同沈夏攀谈起来。
“个性不合,婚后也会吵架,倒不如先了断了。”此刻,沈夏的心在抽痛,记得小时候父母离婚,沈立国便是对母亲大吼,我们不合适,怎么过一辈子?那时年幼的她根本不懂爱情,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心里想着,既然不合适,当初为何又要结婚?
沈立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帘低垂,思索了半晌,平心静气地说道:“那就再找找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耽误太多时间,你已经快三十了……”
这一刹那,沈夏看到的不再是平日里只会疾言厉色的沈立国,而是已白了半边头发,额上渐渐爬了皱纹的父亲……
“好,请你放心。”她轻轻地说着,声音很柔,就如从前贴在父亲的肩上,嗅闻他那浓浓烟草的味道。
此刻,沈夏的记忆仿佛回到最初,她还是孩童一般时,总会天真地依赖在父亲的怀抱里,父亲总是喜欢将她举得高高的,慈爱地说道:“夏夏,爸爸爱你。”
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沈夏侧过脸去擦抹眼角湛出的泪水,好不让沈立国发现。
这几年来,沈夏是出入娱乐圈的女强人,身后从来不缺乏追逐者,可对于家庭她总是少了一份关心,因为少时父母离异带来的伤害,令她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接受继母黄玉春给她的新家庭。她总是骄傲地与父亲对质,从来不肯让步,每次都气得沈立国脸红气胀才肯罢休。沈夏忘记父亲也会变老,不可能永远是那能够单手举起自己的强壮男人,年迈六十的老人也没有太多的精力与她争辩。
“小白上次提议你调去剧组的事,有没有考虑?”沈立国和沈夏说话,眼睛却盯着电视。
“暂时还没有。”沈夏从毕业就进入电视台,应该说从未涉足过电视制片以外的行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还真的不敢孤注一掷。
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当红女星唐若心的访谈,原本沈夏是计划录制完“远方”的访谈后,第二周就邀请唐若心,两方已经谈妥,但由于“远方”的失约导致节目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