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须等我咽下这口气!”
载泓不理方守信,拿眼打量了一下院内,除了方家父子二人,这院内再无一个活物,连方守德和方守礼也倒毙在堂前。载泓见状,叹道:“看来真是求生者得死,求死者得生啊。方老丈,我刚才的问题,您想好答案了吗?”
方显忠默然的看了载泓一眼,然后挺背直肩,对载泓说道:“昔日田横五百,义不帝汉,今日我方家,有死而已。”说完,将刀一横,自刎而死。
旁边的方守信看到老父自尽,一声长恸,双膝跪地,伏身拜了几拜,也横刀自刎而去。
载泓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片刻之后,慢慢说道:“我大清若是多几个这样的人,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完事后,找几个人,好生把方家父子葬了吧。”
这时白发老者走了过来,对载泓说道:“少主,已经仔细看过了,院内和堂中并无方婉容的尸体,只是几个仆妇。”
载泓点点头:“应该是在后面了,既然方家父子都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用顾忌了,尽快将这里扑灭了吧。”
白发老者应了一声,刚要吩咐下去,只见方府东北角处一道紫光飞腾而起,直冲向云霄,华彩非常。三人看到此景,脸色顿时大变。那东西要出世了。这个念头在三人脑中一闪而过。三人立刻纵身而起,直向东北处奔去。
原来明空坐在佛堂之内,看着残阳入地,层云渐青,忽一阵晚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想到今夜之事,心有所戚。一时也不想跟朱丘说些什么,便闭目沉思起来。
清门秘法一出,天地岑寂,万物息声。明空和尚立刻便警觉到了。当年他还在师父身边学艺时,就听师父说过当年南少林被隳灭之事,也亲眼见过师父与清门高手放对,所以对这清门手段,十分的清楚。他同样清楚,今夜之事,方家的生与死,可能就完全系于他的身上了。清门秘法,在这方府之中,也只有他能为之一抗了。
他长吸一口气,正欲发声示力,便在此时,地下的宝物,突然鸣叫起来,初时或断或续,如石乳滴水,虽然绵绵不绝,但是声音很小,也只有他这样经常守护的人才听的出来。但是转眼间,滴水变作小溪,千溪汇流,转眼又是大江大河,铮然嘶鸣,如同虎啸龙吟,声击长空,冲入云霄。明空和尚大吃一惊,气息一顿,急回过头去,想让朱丘捂住耳朵,莫受惊扰。却更是吃惊,因为朱丘脸上忽喜忽悲,忽怒忽怅,时而手舞足蹈,时而静若处子——却是活脱脱走火入魔的样子。
明空和尚顿时慌了,但不过片刻,他明白了过来。那宝物的鸣叫,不是受到了清门秘法的刺激,而是因为朱丘骨骼清奇,天资英纵,它起了试炼之心。它要仔细看看,这朱丘,是不是它下一任的宗主!
明空想到这点,心内更是有若烈火焚烧,这试炼过程,凶险万分,故老传说,自这宝物炼成,千百年来,天资英纵之辈,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受过这宝物试炼的,也是数不胜数,但真过了这试炼,自开天辟地混沌分开以来,不过手掌之数。一旦试炼之人经不过,轻者疯呆痴傻,重则立时毙命。明空和尚眼见挚友之子身受试炼,虽亦喜其天资,却更怕一旦试炼失败,那时,自己有何面目去见老友?
但明空却没有任何办法。因这宝物的试炼一旦开始,几乎没有任何方法使其停止。说是几乎,因为相传,曾有一对兄弟,弟弟经受试炼,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看就要死去。这时哥哥来到弟弟家中,见到此景,根据高手指点,洒血于宝物之上,因哥哥之资更胜于其弟,宝物弃弟转兄,后来那哥哥竟然通过试炼,后来终成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
而明空,并不认为,自己的天资高于朱丘。因为这几年来,自己时刻守护着宝物,却没有一次经受试炼!
事已至此,只能希望佛祖保佑了。
明空和尚低声唱了一句佛,缓缓起身走到佛堂门前,手中暗结术势,将这佛堂的异象与外界隔绝开来。至于那方家,却是已经顾不上了。
那宝物铮鸣越来越响,到最后竟似钱塘潮涌,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不但铮鸣,更有一股浩然之气,沛然而出,此刻清门环伺,明空不敢让丝毫声气外泄,只有增加念力,维持隔绝不破。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而天道不绝。那浩然之气越积越厚,凌然已不可当,渐渐凝成一股股紫气,氤氲如云,弥漫整个佛堂。突然,朱丘一声长啸,紫气如天地初分,又如朝阳骤升,喷薄而出,其势再无可当,明空顿时身影一震,再也无法阻隔,一口鲜血吐出,歪身倒地。只见那股紫气,随着宝物铮鸣之声、朱丘长啸之声,直向九天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