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脑海，大雪天里，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赤脚追在一辆墨绿色的吉普后面，后车窗上一个年龄差不多男孩儿回头望着她，薄唇紧抿着，眼神坚毅。
苏默涵身子微微晃了一下，用手按住额头，脑袋一阵木疼，眼前一片漆黑。她隐约觉得那个女孩儿就是自己，隐约又好像不是。
女孩儿终于跪倒在雪地里放声大哭，吉普车越去越远，一只纤细的手按在女孩儿肩膀上。女孩儿顺着手臂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妩媚漂亮的凤眼。
“小默！小默！”斯塔克顺势抱住突然失去意识，向后倒去的苏默涵，跪倒在人行路上。
苏默涵急喘几口气，眼前的黑暗慢慢褪去，她呆了几秒钟才渐渐意识到自己还身处人潮熙攘的美国大街上，周围不少好心人围上来，有人正摸出手机要打911。
“小默！你别吓我！”斯塔克狠狠晃了晃苏默涵的肩膀。
“我、我没事。”苏默涵摇了摇脑袋，按着斯塔克的宽肩自己站起来。再次确认道，“我真没事。可能是低血糖。”
斯塔克迟疑着点点头，回身感谢并驱散了一群看热闹的美国群众，拉着苏默涵钻进橘色小车里。
两个人坐在车里静了一会儿。
“你真没事吧？”
苏默涵点点头：“我刚看到有人用手机对你拍照，这件事明天会不会上报纸？”
斯塔克摇头苦笑：“这件事教育我，以后说话要留点口德。”
苏默涵也笑起来：“我们还是朋友吧？”
“对，好朋友。”斯塔克叹息般摇了摇头，“现在回家吧？好朋友？”
苏默涵一把拉住斯塔克的手：“别，我不想回去。我们随便转转吧？或者，去看场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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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洛杉矶大剧院准时散场，斯塔克和苏默涵跟随人潮退场，后者哈欠连天。
“哦，我真替莎拉布莱曼伤心，你一定是第一个看她的《歌剧魅影》看到想睡觉的人。”
苏默涵揉揉眼睛：“没有啊，她飚高音的时候我有被吓醒……”
“那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回家睡觉，嗯？”
“因为我怕睡不着胡思乱想……我现在能胡思乱想的时间简直太多了……”
斯塔克站定叹气：“如果我之前的话戳到你的痛处了我道歉，你有没有什么伤心往事想和我分享一下？”
“分享一下以博您一笑吗？”苏默涵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斯塔克和苏默涵走在最后，此时午夜的人潮已经匆忙涌向各自的下一个目的地，好看的小说:。
洛杉矶的十二点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商店纷纷打烊却阻挡不了年轻人肆意挥霍青春的热情，各种身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们呼啸结伴，奔赴他们刚刚开场的盛宴。
苏默涵走在前面：“你以前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
这时有个年轻的摩托车党经过，停在苏默涵面前，对她大声吹了记口哨。斯塔克上前两步，脱下外套将苏默涵揉进怀里。年轻飞车党大声笑起来，转头开走了。
“咳，这也算洛杉矶市民对美女特殊的打招呼方式吧。他没什么恶意的。”
“谢谢。”苏默涵挣脱斯塔克，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笑笑，并肩继续向前走。
“我今天去医院看伊森，他说等他出院了，想回古米拉。”
斯塔克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帮他办妥的。”
苏默涵侧头看他：“你知道其实他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吗？”
斯塔克顿了顿，仿佛心里有鬼似的撇开目光：“我不知道。让我试试能不能劝他留下来。或许在美国给他重新安个家，是个不错的办法。”
苏默涵叹口气，低头盯着柏油马路：“你试试吧，也许你能办到。我什么时候能回中国？”
斯塔克眉尖微微拧了拧：“我已经在让小罗帮你联系外交部门了。但你也看到了，我最近麻烦不断，你能耐心点吗？毕竟你的情况和伊森不一样。还有，”斯塔克抱臂站定，“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苏默涵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垂着头：“抱歉。嗯……还有，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不用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额……也别忘了，就是没事的时候想起来记得把我送回去。哦，我这是在说什么……”
斯塔克轻声笑出来。上前两步轻拍拍苏默涵肩膀，不耐道:“走吧，回家了！我不会因为被拒绝了，就把你丢在美利坚的大街上不管的。”
苏默涵抬起头，咬着嘴唇眼睛弯起来：“斯塔克先生，您可真是位好绅士。”
“快走！不用给我变向发好人卡。”
两人加快步伐，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
然而只见空荡荡的落叶街头，哪里有斯柯达的影子？
“托尼，你之前锁车了吗？”苏默涵挑挑眉。
斯塔克原地转了几圈，表情很无辜：“这车不是自动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