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涵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斯塔克很有精神的一张脸。
他斜倚在自己对面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椅上,穿一件剪裁合体的烟灰色衬衫配深色西装裤,赤脚穿着双白袜子,踩在厚地毯上。前阵子一直乱糟糟的小胡子经过一番细心的打理,一双桃花眼慵懒地半阖着,正认真浏览着手中平板电脑上的消息。
“咳…”苏默涵清咳一声,脑袋一阵宿醉般的眩晕。
斯塔克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眼睛仍然没离开自己的平板电脑。
“水……”
斯塔克以手揉了揉耳朵,吹了吹那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仍然不肯抬头看苏默涵一眼。
“咳咳……”苏默涵没奈何,只得自己坐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只能算是张高级些的担架,而两人所在的室内虽然不至于狭窄,但也算不上宽敞。巴掌大的窗户外碧空如洗,白云苍狗,竟然是在飞机上。
这飞机精良的半点都听不到该有的机组轰鸣声。
听见苏默涵挣扎着要下地,斯塔克终于从平板电脑上抬起眼来:“脚都捆的像两只猪蹄了,你还要去哪?”
苏默涵后知后觉的抬了抬自己的两只脚:“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厚的袜子。”说着,伸手就要去拆绷带。
斯塔克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步迈过来一把按着她的手:“不能拆!”
苏默涵扁扁嘴:“有点儿痒,估计以我的体质应该已经愈合了吧?”
斯塔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因为快愈合了才不能拆!你伤成那奶奶样儿不到十二个小时就全好了,你想被关进动物园展览吗!”
苏默涵瞬间跨成一张囧字脸:“我渴了,头还疼……”
斯塔克阴着脸去给她倒水。
“伊森呢?”
斯塔克指指苏默涵身后遮起来的帘子,苏默涵蹭过去拉开一条缝,伊森躺在和自己差不多的一张担架床上,手上打着吊针,睡得正香。
斯塔克端着葡萄糖水回来,放低音量道:“刚打完镇定剂,医生说他需要好好休息,其他书友正在看:。你放心,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伊森会好起来的。”
苏默涵端着水杯,对斯塔克展颜而笑。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将落的夕阳璀璨如火。白皙精致的东方女孩儿笑弯了眉眼,尖尖的下颌抵着透明玻璃杯,轻暖的像是莫奈笔下的油画。斯塔克恍惚觉得,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眼神明亮、笑起来会有苹果肌的女孩儿,慢慢与眼前的苏默涵重叠在一起。
斯塔克摇头叹了口气,推开油画里唯一破坏美感的裹成猪蹄的脚,径自挨着苏默涵并排坐下。
苏默涵喝完糖水,感觉清醒了很多。脑袋枕着屈起的膝盖侧头认真看斯塔克,他宽阔的额头上缝了几针,眼角有瘀伤,眉头拧着,嘴唇也抿着。法令纹有点深,看上去却并不显老,有点少年人置气的味道。
“你……生气了?”宿醉果然会拉长反射神经弧。
斯塔克微抬下巴,用鼻子哼了一声,盯着对面的飞机窗,不看她。
苏默涵小心地扯了扯他看来就很名贵的衬衫衣角:“你……别生气了呗?有什么不满意您提,我下次保证改。”
斯塔克被苏默涵遭弃小动物般的动作娱乐到了,侧头撇了她一眼,表情恶狠狠道:“你还想有下次!”
苏默涵决定耍无赖转移话题:“我好饿,有东西吃吗?”
斯塔克无奈起身:“你想吃什么?”
苏默涵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电影里的剧情:“芝士汉堡怎么样?”
斯塔克挑挑眉梢,终于笑出来,抬手去看手腕上的积家:“美国西部时间下午四点三十分,飞机还有二十分钟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地面温度华氏72度。美丽的小姐,你要是愿意再等一会儿,我可以下了飞机请你吃正宗美国芝士汉堡包。”
斯塔克双手撑在飞机的行李架上,俯下头来对坐在床上的苏默涵说话。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和结实的胸肌,苏默涵有点呆滞地点了点头。
斯塔克从行李架上摸下来只黑色的纸口袋,指指机舱另一头的小门温柔笑道:“我猜你一定不会愿意穿着病号服,迎接洛杉矶醉人的夕阳。”
————
当苏默涵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时,罗德上校正倚在舱门口和斯塔克说话。两人看到苏默涵,都微微愣了愣。
简单的牛仔短裤陪白色棉衬衫和黑色皮夹克,很朴素又入时的打扮,斯塔克的眼光自然没的说。小腿以下虽然被包扎得有点惨不忍睹,倒越发显出女孩儿两条腿笔直修长。
苏默涵的脸被冷水激的雪白,半长不短的头发也**的。她一边拿之前的病号服揉头发,一边向罗德打了个招呼:“嗨,小罗。能不能给我弄个轮椅来,蹦来蹦去的感觉自己快变成兔子了。”
罗德大笑:“嗨,梅洛迪。看到你恢复活力感觉真不错,飞机马上降落,我这就去准备轮椅。”言罢,转身离开,顺手还不忘了带门。
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