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怔然的看着一脸正经的十三阿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十三阿哥按了按我的肩膀,嘴角像是向上翘了翘,慢慢的说道“没什么意思!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我正要发问,他眼睛瞄了眼窗外,手指一点,“你阿玛和额娘都出来接你了!还不赶紧的下去?”
“嗯?真的?”我一下跳起,跪在窗边的软垫上向外看去,还真是像十三阿哥所说,阿玛和额娘站在府门的石狮子边,焦急的像我们这个方向观望!寒风刮过,额娘削瘦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几丝鬓发随着刺骨的风飞扬起来!刹那间,我眼睛前面一片模糊,鼻子也酸酸的!
阿玛额娘不敢确定的望着车顶四周垂着明黄流苏的马车由远及近缓慢驶来在门口停下,两人神色不安的互相对视一眼,额娘不由得像阿玛身边靠了靠!阿玛眉头皱皱,未等我从马车上跳下,阿玛已经先跪了下来,“臣凌柱给主子请安!但不知是哪位主子驾临寒舍?”
“阿玛!额娘!是我啊!”我终于落了地,一把扶住阿玛,将他扶起,“阿玛!看清了吗?是玉儿啊!”
“玉儿?”阿玛瞪圆眼睛看着我,一边的额娘也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额娘颤巍巍的抚摸着我的脸颊,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拼命的点头,也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向下落,想劝她不要哭,自己却连话都说不完整,只会点头,“嗯,其他书友正在看:!嗯!”的应着。
阿玛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我,几次张口想问,却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十三阿哥拍拍手从马车上一支跃下!阿玛有些木然的望着十三阿哥,又看看我,嘴唇几张几合,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打着常服的袖子跪下,“臣凌柱,叩见十三贝子!”
十三阿哥哈哈一笑,抬了抬手道“起来起来!凌大人不必多礼!早先一直想来拜会凌大人,可一直未能如愿,今儿个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知十三爷大驾光临寒舍,未曾远迎还望十三爷海涵!”阿玛谨慎的睨了眼十三阿哥,千儿打得更深了些。
“我今儿也是受人之托送令嫒回府,再说了,凌大人您也算得上和我是亲家,如何说得上海涵呢?”十三阿哥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着。
阿玛更加的受宠若惊,躬身道“微臣不敢当!说到底,您还是主子,臣依旧是奴才,这规矩臣是不敢忘的!”
十三阿哥瘪瘪嘴,指了指我道“凌大人,我瞧着你也是个规矩人儿,怎么令嫒却是有趣的紧啊?”
我瞅着阿玛的脸色变得隐隐发绿,一下忍无可忍,连忙挣脱额娘的手,移到十三阿哥身侧,阴笑着问,“我说,十三爷,您不是说落落等着你给她买些橘子么?怎么还有闲时间在我家晃荡啊?要不请您移步内堂,咱们好好絮叨絮叨?”
十三阿哥白我一眼,摸了摸头顶的貂皮帽子,打着哈哈道“橘子?什么橘子?你这丫头!得了!我走还不行吗?”说着转向阿玛,背着手微笑着说,“凌大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人,我是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里了!四哥交代说,若是没什么大事儿,最好不要让她出门!这丫头,论闯祸的本事,整个紫禁城她是头一分儿的!”
额娘肩头一抖,忙用手帕掩住嘴,我咬着牙跺脚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和你一起找落落评理去!”
“得!得!”十三阿哥摊着手,跳上马车,撩了门口的厚棉帘子,坏笑道“凌大人,你见过宫女欺负阿哥的么?”
“是微臣教导无方,还请十三爷恕罪!”阿玛深深的弯下腰作揖,十三阿哥微微一笑,让驾车的太监启程,阿玛忙跪下,“臣,恭送十三爷!”
我朝着十三阿哥远去的方向扔了无数个白眼,冷不防阿玛一吼,“玉儿!你好大的面子!劳动的起皇阿哥送你?你真看咱们家人都活得长了?我在你进宫前和你交代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好了!老爷!”额娘见阿玛还要教训我,急忙过去打断阿玛的后话,不断的劝慰着,“咱们玉儿好不容易回来一回,要教训也等她回府用完膳,洗漱一番再说吧!这在大街上,不是有损咱们的脸面么?”
额娘话说的有理有节,阿玛也不好再说我什么,瞪了我一眼一甩袖子大步跨进府门!我缩缩肩膀对着额娘吐吐舌头,结果被额娘一敲额头笑骂道“你啊!一天真不省心!”边说着边拉着我的手向后院走!
我跟着额娘,走在曾经熟悉如今有些陌生的小径上,不住的打量着四周,一年半没有回来,确是有了些变化!不过,依旧是简朴简约,没有多余的华丽繁琐的装饰,看起来是让人心脾舒畅的淡然,尤其在一场大雪过后更加的银装素裹,纯洁、安静、仿佛一所能够使人心神镇静下来的圣域——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格格!格格!”一声雀跃的清脆女声,快速的飞至我耳边,我循声望去,只见墨迹飞奔着向我冲来!刚到我面前,没等我反应,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格格…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太想您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