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么,昔日上牛头山打猎时,多少男孩子也比不过我。”朱夫人道:“你这野丫头,就是任性。”朱夫人说着,扶了扶木兰头上的笠帽,拍了拍她身上的戎装,又替她重披了蓬褂。朱木兰安慰了娘亲,正待与爹爹辞行,一眼看到爹爹那双无奈的眼睛和小虎那迷惘的神情,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咬玉牙,翻身上马,持了长枪,催动胭脂马,飞一般地去了。周、樊二人见了,也与师父作别,劝慰了师叔、叔母几句,扬鞭催马追去。
朱木兰头戴缨笠,身着戎装,腰悬青虹剑,斜挂铁胎弓,手持绿沉紫焰枪,打马如飞,只怕那泪珠儿在父母跟前滚落。一口气跑了百十里路程,方才将马勒住,回头看时,不见一个人影,心上寻思:“此番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团聚,爹娘心中不知有多难受。”且放慢马蹄,缓缓前行。少时,只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再回头看时,只见一黑一白两骑骏马绝尘而来,到得近前,却正是周锐与樊钢。周锐身着白衫,骑着“天外流星”,腰悬龙泉剑;樊钢身着青衣,骑着“千里追风”,倒背太阿剑。师兄弟俩人连袂而来,见了朱木兰,方才勒住马。樊钢道:“师弟如何走的这般急,也不照应一声。” 朱木兰道:“只因不忍见爹娘那凄凉模样,所以先走一步,竟忘了禀过两位师兄。”
三人打马同行,快马加鞭,不过两日便到了长安。周锐与樊钢,乃是名动江湖的豪侠,长安这繁华之地倒也来过多次。朱木兰乍到京城,只觉眼花燎乱,忙定了心神,只管跟在周锐与樊钢身后,随着两个师兄到了一间客栈的门前。三人立了一阵,并不见一个知客出来接待。樊钢见了,喝道:“掌柜的可在么?”只这一句,便惊动了大厅内十数个客人,内中一人走出门来,见了樊钢,叫道:“原来是樊大侠到了。”一言未毕,又望见周锐,大叫起来。厅中众人听了,一齐奔出门来,直与周、樊二人见礼。掌柜这时方才奔出,见了周锐与樊钢,道:“不知两位大侠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多多见谅。现今客房已满,请两位大侠大厅稍坐,待小的吩咐下去,与两位大侠腾出一间干净上房,不知两位大侠意下如何?”周锐听了,指了指朱木兰道:“我这小师弟喜欢清静,不知掌柜的能否多腾一间上房,若是没有时,咱兄弟只好再去找找其它客栈。”掌柜道:“如今天下英雄蜂拥而至,京城客栈都已暴满,两位大侠是我栈中常客,若是拒之门外,定叫同行笑话,待小的自去张罗,与这位少侠也腾一间上房便是。”三人闻言下马,小二过来接了马缰。朱木兰道:“且与我等坐骑上些上好精料,不要怠慢了它。”小二应了,自牵了马,往后槽去了。
众人像众星捧月一般,将周锐、樊钢与朱木兰三人迎到大厅之上,在一张方桌前坐了,小二沏上茶来。周锐请众人归坐。只听一个粗嗓门的声音道:“如今天子招贤,共破胡贼,两位大侠今番连袂而来,莫非也是冲这事而来么?”周锐笑道:“我俩倒无此意,只为我师叔大名惊动了圣驾,却偏又有疾在身,不便从军,我这小师弟甚是孝顺,定要代父从军,师父放心不下,吩咐我俩跟来凑个热闹。”粗嗓门道:“朱前辈若是不来,俺这杆大刀明日倒要去争它一争。”原来这人名唤杜义山,乃汉中第一高手,力大无穷,使一柄刃薄背厚门板也似的大刀,重一百二十斤,舞起来呼呼风响,只因他身材高大,性格憨直,江湖中都唤他做“憨大刀”。当下周锐将杜义山与朱木兰引见毕,便听到楼上一个声音道:“就算朱前辈不来,这先锋官的职位也轮不到你憨大刀的头上。”众人听了,抬头看时,见是一个中年壮士,身高八尺,白面无须,身着一套白锦战袍,正走下楼来。杜义山见了,怒道:“你那杆破枪,也未必夺得了先锋印。”那壮士并不理睬杜义山,径直来到二侠身前,与二人礼毕,便来到朱木兰面前,道:“在下王文斌,洛阳人氏,就此见过朱少侠。” 朱木兰见了,好生踌躇,不知如何应对。周锐道:“我这师弟,初出江湖,不善辞令,若有怠慢处,还望王兄多多担当。”又与朱木兰道:“这位王兄,人称‘中原第一枪’,贤弟日后可要多多请教。”王文斌道:“周兄说哪里话来,朱少侠得了朱前辈与刘前辈真传,又有三清道人视如性命的宝枪,当真如插翅猛虎一般,日后还望朱少侠多多照应才是。明日那先锋印,在下是不敢与朱少侠相争的了。”周锐道:“那先锋印是怎么一回事?”王文斌道:“此番匈奴举倾国之军分四路而来,圣上命李广、卫青、公孙敖与公孙贺四位将军分头御敌,唯卫将军启奏圣上出榜招贤,齐聚天下豪杰之士,共破胡贼,拟定明日去那西校场上,当着天下英雄面,选出正、副两位先锋官。大后日便是九月十八日,是圣上御选的日子,四路大军一齐起程,奔赴边关。”周锐道:“那卫将军是何等人物?怎的倒没听说过。”王文斌道:“在下虽是早到几日,与那卫将军却也只见过一面,看样子倒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好汉。”周锐道:“何以见得?”杜义山抢着道:“前日兄弟来时,倒也与那卫将军见过一面,当时他正与众人说话,见兄弟走进门来,一口便呼出了兄弟的名号,甚是亲切,还不住称赞兄弟的大刀了得。临去时说了一些酸话,兄弟只听得三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