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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2 / 3)

我问她挂在树枝上那个红点是否像一只成熟的樱桃?甚至表皮还沾上露珠,好像刚刚在早晨中醒来,占据我的整个视野,在树枝之间跳跃,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不知道这是什么在诱惑着我?我想她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随着那点樱桃红的斑块开始在我的视野蔓延,似乎要占据整个天空。

她已经将一根长长的枯枝折断成无数根,凉凉的风像幼蛆在她指甲的肉芽蠕动,她的毛孔顿时竖起并颤抖一下,脚趾慢慢向内收缩,像一直处于忍受的脾气里那个弹簧,终于无法容忍这个月以来差不多一样的下午,冲着我吼:“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你夺走的东西?”

当然,我没有预料她怎会无端端的感到失去了什么又那么肯定我是剥夺者,而且冲着我吼,更意外的是我竟然成了剥夺者,这似乎与犯罪有关,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以不合法的手段剥夺过来,有过吗?我开始追忆属于她的东西:一顿早餐、一只袜子什么的……接着她又喃喃地说:“你已经无法还给我,因为你没有,你已经将全部吞噬,所以你没有。”

她还是那么肯定我就是那个人,我想她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剥夺的。

自从边良去世以后,她就是这样情绪化,我不能打断她的话。

此时,她流泪,哽咽,她现在好伤心,被困,被压迫,被无法名状的委屈包围。我也很混乱,已经深秋,除了冬天即将来临,还要极力忽略那些烂漫的山坡,五颜六色的森林上空偶尔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我到底如何伤害了她?

女人想要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一定很珍贵,绝对不是那棵野草莓,自从被我用烟头烫伤她的野草莓后,她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连续好几天懒得跟我说话。其实那件事并不能完全怪我,她到镇上购物,逛了整天,从日出到日落还未回来,当我们的房子快被暮色压成一粒扁豆,暮色苍茫,焦虑感油然而生。那一刻,我甚至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崭新的陌生感,一下子,被推进一个狭小没有树木的山谷,所有石头都在嘲笑我。

“因为那个时太想念你了!你不能怪我!那个时候,你的野草莓也在嘲笑我,虽然它不懂得说话,我能感觉它在侮辱我。”我是这样想的:反正,这件事情她不能迁怒于我。那个傍晚,房子前面的草地、野花、小溪,还有昆虫都吹响回家的号角,发现自己被一群散失的灵魂在驱赶,此时,我的手在黑暗中颤抖,发现了唯一的色彩:她的野草莓。然后,我的烟头慢慢靠近唯一的果子,好像张雨大腿上的疤痕,一粒饱满的暗红色玻璃球:一枚被天体攻击留下痕迹的月亮,像恋人失约后的记号,布满坑与粉尘,光滑、均匀,与所有流失的时间都存在关系。一梁那天留下一包烟,那天我连续吸了几支,在烟雾中我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迷路,或者一个不能避免的意外将她虏走,边良就是这样意外去世的。

这里实在太辽阔了,一片树林可以将我心中的城市隐蔽,一座山头所发生的事情比几间房子里面所发生的事情还多,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小块草地就可以将她掩盖。太多意外了,上个星期三,一辆旅游巴士坠落山谷,那个广播主持人突然辞职,而我的手也被毒藤擦伤……都让我心神不定,她可能被山神虏走。当然,我不会忘记她曾为了这棵野草莓,差点被蛇咬,结果被我烫伤,她也回来了。

而现在,她就是这么情绪化,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我不怪她,她说:“柯唯,我不怪你,并非怪你,只是有时感觉被你掏空,将快乐与不快乐的混在一起,在我不愿意时候再一起抽离,我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躯壳而已,一个空壳,我没有贝壳那么清脆明亮。”

听了我仍是一头雾水,或者已经明白,竟然与那棵烫伤的野草莓无关。

我到底剥夺了她什么?她却起身往小屋走去。

她樱桃红般的背影隐约消失在这块狂长的草原中,草原的另一边,灰色屋顶被淡黄的草尖遮掩,视线一片成熟的气味在地热的蒸腾中缓缓上升。

她现在到底思索些什么?

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在从车站出来,满一年了,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

秋天总会纠缠很多琐碎事情,秋风在身体冷暖之间突然施行袭击的卑鄙行径,不仅如此,还有灿烂的山头零星游离的飞鸟,以及早晨醒来鼻子里面的血丝,苍凉,干燥,总会失去部分水气:润湿的事物已经在那辆疲倦的长途旅游车上遗失。

我要回去看看她怎样了?在半路上,张雨过来将我堵住,与我回到刚才的地方,她说凡姐又莫名其妙生气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来向你道歉的。这个月来她的情绪如此反复无常,会激起我的脾气,我真担心她以后会变成怎么样,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感觉她在压迫我,虽然她是无意的,我感到不好受。张雨过来将手放在我背后,轻轻拍,我说可以抱住我吗?

她点点头,从背后抱住我。

我说多谢你张雨,她说不客气。

我们便走出森林,她说要回村子。说罢她就往村子去了。

我自己回到家,小凡马上向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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