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邀请过来,有时候不免会流露出思念家乡的情绪,这时,他就会读上一篇作者叫无名氏的散文,抒发思乡的痛苦。
小凡终于种好草莓,捧着盘子在门口左观右顾,不时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比如:“柯唯,如果结上两个果实,我们每人一个,多一个都不要,最好意外长出橙色的果实,我们会好高兴。”
“你不要发梦好不好?”我说。
“没有梦想的人才可悲呢。”
“发梦与梦想有所区别吧?”
“一样的,梦想是由发梦开始的。”
“嗯,有道理。”
她将草莓搬到卧室的窗子,又坐在窗前盯一会儿,再出来,说:“上一次我种植草莓在九岁,母亲从地里给我挖回来,种在天井一角。天天等它结果,后来,有一天竟然长出一些绿色的果子,随着不断长大,成熟,变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果实。舍不得吃,果实慢慢变成黄色再变成暗红色,落到地上。”
“你干吗不吃掉?浪费。”我说。
“吃掉太可惜,但是可以让我知道每个人的心都可以装下一棵树,哪怕是粗壮的马尾松,或是卑微的杂草。”接着她又说:“就是看到你的身上长了一片茂密灌木丛,阳光和露珠在你身上流淌,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
“你当然不知道,你脑袋长满有毒的野花,给你拨下来。”
说着她盯住我的头发,叫我不要动。然后在我头上寻找什么?
随着一阵刺痛,她手里拿着一根白头发,说:“你老了,老男孩有白头发了。”
“不要动,给我看看。”我说。
她抓住的白头发在我眼前晃动,屋里光线不充足,只见一根银丝与微弱光线纠缠一起。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白头发,而且还不少,都集中在后脑勺部位。
“还有呢,今天就给你拨光光。”她说。
“好啊,我讨厌白头发。”
接着将头睡下她大腿,她手指在我头上来回巡视,不时传来一阵疼痛。
屋外,天空上的浮云突然躁动起来,都往西边飞奔而去……
一天早上,终于发现豌豆和芹菜都发芽,它们终于突破土层,观看这个世界。
也是同一天,小凡接到小伊的电话后,表情惊讶又困惑。
“你们男人怎么啦?”小凡说。
“男人也是人啊,只是性别的区别。”我说。
“小伊哭着说一梁要跟她离婚。”
上次与一梁见面才一个星期,我忘记告诉小凡他的谈话,现在才感到大有问题。
“不会吧,离婚?去年才登记。”我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望着我,眼神闪过一丝丝陌生感,与我们初次见面时相似。她怎么对我使用这种眼神?我说:“干嘛这样看我?”
“对不起,我发待一下。”她才回神过来。
“上次一梁跟我说,有一天起床后,他突然感觉小伊好陌生。”
“他们可是恋爱五年,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他又说好感动。”
“又陌生又感动?”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思。”我说。
接着她的电话又响起,又是小伊,说她现在要来我们家,还带上旅行包。
“一梁不经意说出来的吧。”我说。
“好难说啊……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说呢?”
“神经病,你怎么以我同他相比?!”我气愤地说。
吓她一跳,我确实是发脾气,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粗重的语气。
我内心很是复杂,虽然明白周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会对个体产生反射,可是,她不能这样对我说这样的话嘛,边良吸毒,一梁要离婚,我真的有点烦躁。
“柯唯,对不起,我刚才不经意说出来的。”说着她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一点关联,明白吗?”
“嗯,当然没有关联,我爱你。”
她将脸庞靠在我的后背,呼吸声在我耳边回响。
“嗯。”我轻轻应一声。
我们就这样依靠着,直到小伊出现在门口。她看见我们拥抱在一起,心里肯定又有另一种感受。小凡才放手接过她的行旅包,然后坐到沙发,小凡给她倒杯水,她的情绪渐渐平稳。
“今天早上,他突然说要离婚,丢下一句话就上班去,我听了好久好久才相信是他说出来。”小伊一边说,一边流泪。
“就这么一句?”我说。
“接着他再上来宿舍,乱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幸福来之不易’,‘一块浮云在头顶盘旋’之类,他好像疯了。”小伊说。
“没事的,他情绪化罢了。伊姐,你在这里住下来,不出三天,他就会来接你。”小凡说。
“嗯,对。”我赞同小凡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