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出去。
来到镇上,找一个不显眼的茶馆,要个偏僻的位置,再打电话给一梁,他说很快就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好,感觉这个位置过于偏僻,我也不知道为何选择这么一个位置,感觉良好。
十几分钟后,他来到,明显黑瘦。
“你天天待在理发店怎会变黑了?”我说。
“近来喜欢晒太阳,没工作的时候就坐在店门口晒太阳。”
“不会吧,肥肥白白的不好吗?”我说。
“那是白痴。”
“不能这样说,之前的你也不是这个样子吗?”我说。
“以前就是白痴啊。”
“今天终于肯承认了?”他听了呵呵笑,接着说:“莫扎特的死因就是少晒阳光,知道吗?我可不想缺少阳光而死。”
“头一回听说他的死因,你怕死?”我说。
“我从来都怕死,虽然现在没有荣华富贵可享,一样怕死,活着可以为客人理发啊,我可是一个伟大的理发师。”他一边说,一边笑。
“我不怕死,只是觉得死亡非常恐惧,要与世界说再见的感觉不好受,眼前黑暗,像我醉酒时的幻觉。”
“喝点酒都这样,如果让你吸毒岂不是上天堂。”他笑着说。
“醉酒后,我的思维特别活跃,这个时候想问题特有灵感,最适合艺术创作,可惜我对艺术一窍不通。”我一边说,一边倒茶。
“那是被动创作,算是危险创作,一些作家要自闭才有灵感。”他说。
“主动创作又是怎么样?”
“主动创作不依靠周围环境影响,创作者已经在脑海完成整个构架和……”
“有区别吗?”
“嗯,说区别?区别就在于每个人之间的区别。”他说。
“这还用说?”我觉得他已经将问题扯向另一个方向。
“柯唯,我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边良这件事。”
“那就让他吸个够吧。”
“近来我感觉跟着他一起吸毒,为了他,这个月来检索所读过的小说,希望从里面的角色寻找解决办法,结果发现比他更堕落的角色很多,他算堕落得不够纯粹,因为他不是为了吸毒而吸毒。”
“怎样的堕落才算是纯粹?”
“相对所谓的正常人来说是一种危险,有人说这是一种生活方式。”接着又说:“当然,这与个人的生活方式有关,我们不能否认他的行为,我困惑一个多月。”
“不管怎样,我们只希望他不再吸毒,不是吗?”我说。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生活?”他反问我。
“来这里之前,我还生活在一个大城市里,每天上班工作,下班到四处逛逛,觉得越来越没意思,如果这样下去,我宁愿自杀。”
“你要怎样才有意思呢?”
“因为两年前我来这个地方旅游,不,已经三年。”
“嗯,三年了。”
“如果三年前我不到过这个地方可能不会有这种念头,但已经发生了,渐渐觉得压迫,于是,我不得不重返这里,而且来的时候都打算好在这里生活……原来的生活让人感到绝望。”
他打断了我,然后说:“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因果吧,是这样吗?”
“嗯,对。”
“为什么你不敢将你来这里的消息告诉你原来的朋友?”
“我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如果被他们知道以后,觉得他们不会理解我,会讥笑我,你知道,现在人人都忙着赚钱,害怕他们不理解。”事实上我也是这样想,一直认为这是很个人的事情,与自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自我应该是一种常识。
“现在,你可以理解边良的行为吗?”他说。
我想了想,其实也用不着多想,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直观的问题,我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边良这件事让我突然醒觉,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的小伊很陌生,她熟睡的样子更陌生,我就像误入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间,很害怕,虽然与她一起已经生活五年,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会与我睡在一起,还搂着我的脖子。然后,我感觉自己是真的误入别人的房间,悄悄移开她的手臂,再坐在沙发上发待……”
“你来月经了?”我调侃一下,他怎么会这样说话呢?他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这种陌生感的出现与近来想了解边良的心理有一定关系,因为边良这件事,让我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五年就像一个梦,今天终于醒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给你打电话。”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
“边良不会与我谈论这些话题,如果闻到这种谈话的气味他就立刻转换话题,他不想敞开自己,但是你会觉得他就是一个赤裸的人。”
“所以就找到我?”
“嗯。”
“有点困惑吧,后来呢?当小伊醒来,有没有被吓一跳?”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