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一片喜气洋洋景象,打工的人都从外面回来,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四处逛游,男孩、女孩、壮年人仿佛一夜之间从庄稼冒出来,充满生机。不时有男女三五个在村头村尾、路边、路口交头接耳,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一种久违的神情。
“你看,多热闹。”我说。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春节这种景象就消失,然后再沉寂下来。”小凡说。
“至少现在像过年的样子啊。”
“对我来说没多大影响,我家就我与母亲两个人。”
“后来多出一只手。”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后来你学会手淫。”
“神经病!”她一边说,一边拧我手臂上的肉块,可痛。
走着走着,到来村中心的小卖部,没有看到张雨。小凡过去问一个好像是张雨母亲的妇女,她们在小卖部里聊了一阵子,然后小凡出来告诉我,那个妇女就是张雨的母亲,说张雨不回来过年,刚在工厂上班不久,不好请假,又要加班。我听了感到轻松,我一直都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虚构的故事:我想起她迷离的眼神,一双会勾引男人的眼睛,有一天她会与男友发生争执,然后被男友杀害。这时,不禁自个儿摇摇头,虚惊一场。
“我们怎么在村子里逛来逛去?”我突然说。
“因为我们来蹭饭。”
“流浪夫妻?”我说。
“你是不是发神经了?”她突然瞪着我,然后接着说:“我们并没有流浪,我们在山脚下有一个家,今天来拜访乐伯好不好?”
“是一个影子让我说这些话。”我说。
“谁?”她一脸疑惑看着我。
“忠国的老婆。”
“你管得着她吗?”她生气地说。
“我的意思是她白活了,竟然不懂得生命的意义。”我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又活得多有意义呢?”她反问我。
“我……”我怔了一下,接着说:“我至少不抗拒这个世界任何的一部分啊。”
“你现在不是在抗拒她吗?”听了我说不下去了,我的意思是她不应该这样看待她丈夫的这个家,虽然这里荒山野岭,很好啊。
“我不想与他们一起吃年饭了。”我说。
“柯唯,你就像小孩,假如我们现在回家,乐伯他们怎样看待我们?不当我们神经病才怪,成熟一点好不好?明天你三十三岁了。”她提起三十三这个数字,我讨厌这个数字,怎么将这些事情与年龄、小孩子扯上关系,真是的。
“去就去吧,我可不想别人当我是神经病,况且,乐伯对我们非常不错。”我说。
“就是嘛,管得着他老婆?你以后不要对别人生产过多无谓的抵触,这样可累。”
“好,就听你的。”说完吻了她一下,她急忙将我推开,说:“你以为在我们家里,不三不四,给村里人看到可不得了,会被骂败坏风俗,闲言碎语够你听。”
“唉,这是什么世道了。”我闷闷地说。
“有时你太自我了。”
“自我是一种常识!”
“这个村子存在一千多年了,你想怎样?”
“我当然不会对这个村子进行一次屠杀。”
“乱扯……不过,柯唯,对不起,奶奶的,这样也太压抑了,来吧。”她一边说,一边将我位过去抱着狂吻。我被吓着,推开她,笑着说:“对,这才像我的女人。”
“我刚才说粗口了?”
“我喜欢你说粗口的样子。”我说。
“都是跟你学坏的。”
“一点也不坏,我喜欢。”
“你怎么说话像流氓?”
“我也想当一回流氓,可是没有一次成功。”
“傻瓜。”
然后回到乐伯家,与他们一起吃年饭,逗小孩玩到天黑,乐伯很是开心,整天围着他孙子团团转。最后,我们向他们告别,在田埂上摸索着回家,终于松下一口气,好像从一场应酬逃跑,倒是小凡在说他们如何如何热情,特别是乐伯和乐婶。
当然,我并没有否认他们的热情。
小凡直接去洗澡,坐下沙发,我的呼吸还稍微急促,刚才喝了点酒。
打开电视,唯一的一个电台,正在转播现场春晚。一边看着无聊的节目,一边泡上一壶茶,再将糖果、饼干等零食摆到茶几,倒也有几分过年的氛围。
我突然想吸一支香烟,虽然从来不知道香烟真正的味道,我想一定有吸引人的原因,要不,一梁跟边良都当成吃饭那样来吸。下一次得搞一支烟尝试一下,应该是哪一种味道呢?想着想着,小凡从洗手间出来,穿一件我不曾见过的睡衣,并披上一条灰色的厚厚围巾,我说:“快来看,无聊的春晚正上演无聊的节目。”她听了便瞪我一下,说:“你今天怎么啦?一个愤青似的。”我发现她近来总是喜欢瞪一下再说话。
“我喝醉了。”我说。
“喝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