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孩是没有标准的,只是一种感觉,这是她给我的感觉。我们相识已经好几年,她曾是我的客人,现在也是我的客人。”
“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以什么来证明她是一个好女孩?”
“柯唯,你土不土啊,都说只是一种感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标准,岂不是更悲哀?像答卷一样,ABCD,木头,石块之类,硬邦邦!你还会要吗?”他语言别具一格。
“对,这只是概括一种感觉吧?”
“你终于明白了,还不算笨。”他说。
“要的要的。”
经过短暂的对话,发现自己这些天来好像进入一个有别于他们的空间,他们的生活总是那么顺畅,而我总是断断续续,散散碎碎,水土不服?原本就应该是这样,我想。
“我比你来早几年,初来这个小镇,在这间理发店上班到现在,很多同事走的走,跑的跑,已经调换好几批,我与我的老板才是这里最长久的员工。这些年来我发现一个词语的使用频率非常高,就是‘流动’,所有东西都比原来快了,包括钟表,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想起陌生人那块手表,它却慢上一个小时。
“这个小镇还算慢了,还可以接受吧。”我说。
他可能在描述小镇这几年发生的变化,但是相比其他地方的发展速度,这个小镇还算是未成年蜗牛,但是,已经波及这里,他才颇有感受。
“我也是从一座城市过来,亚热带,白天阳光猛烈,夜晚潮湿,因为我的脚受不了,所以就跑来这里,整天站着血管不畅通,关节发炎,职业病,说出来吓死人,但是调节好就像一个没有病的人。”
“难道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对,一个就够了。”
“当然,我还喜欢在这里阅读小说,刚刚来这里,因为没有朋友也懒得外出,镇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好逛,每天下班看小说,几天就看完一本,发狂看,这几年所看过多少小说已经记不得,现在每天仍在看,只是少了,速度慢了,有时候看一本小说需要两三个月。”
“现在看书的人少了,也许在这个小镇看书很有意思。”
“开玩笑,有些书我从头到尾反复看几遍。”
“所以说你是优秀读者。”说完我笑了笑,也许所有读者都优秀。
“我绝对是优秀读者,现在还有谁看书?都忙着赚钱。”
“我也喜欢看书,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所有类别都喜欢读,更喜欢科普类读物,相对论和黑洞这些,虽然看不懂,我就是喜欢看,特别有关星空、宇宙、火星之类,有时梦里还会出现另一个地球在黑暗中漂浮,你说怪不怪?”
“嗯,怪,非常怪,小凡就说你怪怪的。其实是我擅自说她爱上你,她并没有跟我提起你什么,我有这种感觉吧,跟感觉她是好女孩一样,岂不是更怪了?”
“是的,她是一个好女孩吧。”
“可能吧,好了,不要跟我说话,我要投入给你剪帅气一点,看小凡能不能看上你。”
说完他全神贯注投入剪发,从镜子里观察他的剪发手艺,我一点也不在乎是否剪得好看。他身高176CM左右吧,要比我高上五厘米,他的蘑菇头让我想起甲壳虫乐队每一个成员,嘿嘿。
这晚,在边良上班的夜猫酒吧再次见到小凡,我原本不打算再来这个酒吧,但还是来了。与一梁来到时,她与小伊已经在里面,边良一如既往站在吧台,与我使个眼色算是打招呼。随着吟唱诗人的呻吟音乐,酒吧里凝聚一丝丝神秘氛围,我们要了一瓶仍然不知名的酒,简装,没有标识,没有任何贴附纸片,像香水或有毒的化学液体,倒入每个杯子,然后相互碰杯,喝下,才开始说话。
小凡穿了白色牛仔裤和黑色T恤,T恤前面有一个白色线条绘画的抽象机器猫,头发盘扎起来,刘海分开两边垂下,给人一种清新感觉。不等我开口,她开口便严肃对我说:“你刚剪的头发啊,我只给59分,多零点五分都不给。”一梁与小伊在旁边笑,都看着她说话,小伊用手掩住嘴,不给笑出声。我听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有点紧张,面对她,竟然出现表达困难,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地说:“你猜对了,我跟一梁说过,如果超过60分我就不给钱。”
“还给钱?难道你不骂他么,好端端一个帅哥给剪成中年男人。”她说。
大家都笑了,她所说的,我也颇有疑惑,其实关于年龄这个问题,用不着去顾虑,一个人不断成熟,包括皮肤老化,饮食失控,行动迟钝,都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给她这么一提起,我有了一些新的疑虑,如乐伯所说的年轻、理想这些词语,这次,我并非没了呕吐感,而是正在酝酿呕吐感,不过,很快都被这里的氛围驱赶掉。灯光昏暗,带病的音乐在呻吟,面前一束塑料花,我快速将自己与呕吐感区分出来,然后说:“我还得感谢他呢,后来他将钱退还给我,因为他觉得一定超过60分。”
又是一阵哄笑,与我独自来那个晚上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