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病。这时,那些女人进来找二赖头要钱。落在碗里的骰子是勾,二赖头该赔钱。见了那些女人,二赖头忙提了裤头。一个女人说:“你在这里脱裤子,我们就不敢要了。”二赖头嗫嚅道:“不、不、不是的,刚才有个骚蚂蚁钻进我的裤裆里,我在这儿捉蚂蚁呢。”“你掷的是勾,陪我们钱吧。”二赖头掏一大把钱放到地上,然后跑到外面。
二赖头怕小小看见他那片溃疡,晚上上床不肯拉灯。小小就说,你不是喜欢亮的吗?二赖头说我固然喜欢亮光,但我更喜欢黑暗。小小不作声,一连四五晚上,二赖头都是在黑暗里摸索。小小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拉开了电灯。二赖头正立着身子要往小小的身体里进,小小用手挡住说:“你这里什么?”“皮肤病。”二赖头脑筋急转弯回答了小小的疑问。二赖头的回答并没有清除小小的怀疑,作为一个暗娼是知道染上性病将会影响一生健康。看了半天,小小无法确定二赖头得的是性病还是皮肤病,就起身来找疤姐。疤姐跟二赖头只是知人知面不知身,所以刚开始不相信。小小就哭着说疤姐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他真是那种病,我就完了。疤姐这才过来,但二赖头已穿好了衣服。小小叫二赖头给疤姐看。二赖头说:“我的身子是乱给人看的吗。”疤姐说:“你别假正经,你若真有那病,早治早好。”二赖头这才岔开两腿。
疤姐不是性病专家但多年的皮肉生涯中,耳濡目染,对性病略知一二。疤姐一番仔细查看,说“你这是性病,绝对是性病。”二赖头听说自己得了性病就哭丧着脸,说:“疤姐,我怎么办啊?”疤眼女人立刻变了脸色,对二赖头说:“明早你回去吧,别在这里坑害人了,咱小小说不定被你传染了。”这一夜,小小和疤姐睡在一起。天亮时,疤姐又过来赶二赖头走。二赖头无脸再在北关混下去,就出了疤姐家。路上,二赖头一下了哭了,我怎么得了这病?是谁把病传给我的。一时又想不起来。路过金沙滩时二赖头忽然想起了月儿脸。二赖头想去找月儿脸,但很快又打消念头。风流场上从来没有说理的地方。二赖头出了北云又到西关。命运似乎与二赖头开了个不小的玩笑。二赖头心理灰暗至极,见了女人,再不愿多望几眼,他只望远方的树,天上的云,只是看看而已。有时,手触及到那个病变部位心里一凉。有时他也想回家,但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每天到垃圾堆里捡破烂换路费。
二赖头凄凄切切的哭泣,一时间打动了来银。来银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爹带不带你。”听到朱友四,二赖头暗淡了目光,说你爹不喜欢我。你帮我说几句好话,日后我不会忘记你的。来银回到手扶机边,和爹说了二赖头搭车的事。朱友四听说二赖头得了性病,要坐他车回去,阴了脸说:“他是自作自受,叫他死在外面狗吃狗拖吧!”来银因应了二赖头的嘱托,便对来金使眼色。来金下车说:“爹,到这个时候也不能和他计较,听说性病是可以治好的。如果让他在这金枝县染上艾滋病带回桃树园那可是桃园的不幸。”朱友四知道性病可以治也知道艾滋病不可治。
二赖头跟来银上了手扶机,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友四并不搭理。车进桃树园,朱友四将二赖头赶下车,而后叫来金将手扶机开到桃园猪圈。手扶机进桃园已是夜间十点多钟。朱友四叫来金把车停在猪圈门口。来金就调转车头将车往猪圈门口倒。车停下后,来银打开猪圈门拧亮电灯。那些猪被一头头赶进圈。一切做好之后,朱友四教来金来银留下,自己回家。一桩心事似乎完结。但令朱友四万万想不到的是,家里却出了一桩盗窃案。
刚进家门,夫人对友四说:“猪眼卖了三大车空心砖,说是还账的。”朱友四就奇了,问给谁还账的。夫人回说猫眼自己的账。朱友四说知道了。在所有工人中,朱四友对猫眼管得最严。每当猫眼结账,友四总要扣下一大部分。友四说猫眼爱赌,他是在给猫眼管钱。猫眼表面说不赌,但在暗地里却照赌不误,没有钱就向别人借。别人若不肯借,他就说,我给朱友四干活,多少年的工钱都放在他那儿。听猫眼这么一说,人也就借了。这样一来难免欠下许多债。猫眼多次找朱友四支钱还债,朱友四就是不给。临买猪前,朱四友安排猫眼修理打砖机。打砖机在长年累月的操劳中已一身毛病。朱友四走后,猫跟从工具箱内找出一个虎钳,两个扳手。跟随朱友四多年,猫眼学的一手修理技术。却说猫眼刚拧下一根螺丝,腰里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一个叫鱼眼的男人打来的。是在棋牌室认识的。鱼眼在电话里说猫眼你狗日的,差我钱该还了。猫眼说要钱没有要东西有。什么东西?猫眼的声音低了下去:“空心砖你要不要?”“你小子讲不讲良心啊!在棋牌室你没有钱了找我借,你说等用钱,我借给你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该给我了吧。”猫眼说:“真的没有钱,和你在一起我场场赢,在别的棋牌我场场输,连本带利全输光了。”“那你想想办法,那钱是大姐借给我的,现在逼我要呢。”“你说些好话么。”“好话我说一火车了,但是人家盖猪圈,等用钱。”猫眼转动了眼珠又说:“盖猪圈要大砖吧。”“要大砖,你有?”“我手头有一批大砖。”“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