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袁宝儿从山中小道稀里糊涂转到了一个城镇附近,她将自己头上、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包好,又将头发解开像男子一样绑好,用布巾包头,往脸上涂些黑泥,一路往镇上走。
快到镇上时,她偷了一户人家晾晒在外面的男子的衣裤穿上,活脱脱一个脏兮兮的傻小子。
在凤莱阁的时候她一直想着跑路,身上贴身藏了不少值钱的小东西,一时半会儿倒也饿不死。
来到镇上她找了家馆子,吃了顿便饭,天黑了,便要了个房间休息。
她盘算了盘算,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打听回洛阳的路,想办法回到皇宫潜伏在任清泉身边,帮他恢复记忆,还是一路游山玩水,独行天下?
转眼来到这个世界都六个月了,看着铜镜中的模糊身影,她感觉那根本不是自己,有一种排斥而陌生的情绪,她想家了,古代不好玩,动不动小命可能就没了。
任清泉失忆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老和尚行踪不定,她要去找他,恐怕不容易。几番权衡之后,她决定先去找那老和尚。
第二天她吃饱喝足,收拾齐当,依旧一副男子打扮,弄了点黑灰糊面就上路了,一路打听国师所在的寺庙,原来之前神宴离宫是因为闽王王审知为了讨好他,在鼓山之上为他修建了国师馆,他在国师馆为他的圆寂的师傅玄沙做了九九八十一天法事。
这国师馆离她所在的孟县据说有两千公里之遥,不过听说国师不久前已经从鼓山赶回了洛阳,来给皇帝祈福,目前暂且住在洛阳城郊的兴国寺。
袁宝儿买了匹马,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就上路了。
此时正是春江水暖时节,古代衣物繁缛,行了一段路,她热得汗流浃背。
刚出孟县范围,来到一处河岸边,她下马休整,顺便叫马儿喝点水,正闭目养神之际,只听得一阵喧哗,有人在喊:“抓住他、抓住他!”
声音由远及近,她不禁睁眼一看,这一看吓了她一跳,只见一男子披头散发朝她冲了过来,后面四人拿着棒子追赶。
男子冲过来之后,闪到袁宝儿身后,拿她挡在前面,揪着她的衣襟对追赶他的人傻笑:“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眼看追赶四人到了跟前,袁宝儿怕他们误会,想推开后面的人,奈何后面这厮像是喝醉了酒,嘻嘻哈哈、又叫又跳,拽着她的衣襟不松手,她只得用上几分功力猛一推,不料将他推到了河里。
男子将河面的冰砸了一个洞,落到冰冷的水里,在水中扑腾,袁宝儿傻了,冲着四个追上来的人道:“赶紧救人!”其中两人将酒疯子弄上岸,袁宝儿赶紧采取一些施救措施,男子醒了过来,但也不起来就瞪着两眼看着天傻笑。
袁宝儿回过头来,问追来的四人:“各位大哥,你们为何要捉他?”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一面拧着衣服上的水,冷得哆嗦发抖,一面答:“这厮喝了酒不给钱还撒酒疯,我们掌柜的叫我们将他拿回去”。
袁宝儿便道:“原来如此,不知他欠了多少酒钱?”
那小二回答:“足足五十文”。
看钱也不多,袁宝儿想了想便从包袱重拿出五贯铜钱交给小二道:“这里是五十文,我替他付了,你们放他走吧”。
小儿掂了掂钱确定是真的,又冷得难耐,便道:“既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领着另外三人走了。
袁宝儿正要上马继续赶路,这醉酒男子突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对她道:“兄弟,谢谢你仗义相助”。
原来这厮刚才是装的,袁宝儿没好气地回答:“你没醉?”
男子身材颀长,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看样子也就二十七八岁,他道:“刚才被你救醒后酒就醒了,只是在下今天没带钱财出门,所以只能装着还没醒”。
袁宝儿道:“你倒坦白,今天碰上我算你的运气”。
男子道:“在下张继祚,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袁宝儿想了想,只道:“我姓敬”。
张公子便道:“敬贤弟家住哪里?张某改日一定将五十文送还府上”。
袁宝儿见他衣服片刻便干了,心想,看来还是个武功高手。她不想节外生枝,便不耐烦道:“不必了”,驾马要走。
张公子拦在马前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贤弟今日解了张某的难,张某一定要报答贤弟”。
袁宝儿没好气道:“我都说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张公子道:“贤弟莫急,不如这样,贤弟告诉我近期在哪里可以找到你?”
袁宝儿看不给他一个答复是没完没了,便道:“你要找我就来兴国寺吧”。
听罢,张公子拱手相送道:“好,贤弟慢走,后会有期”。
袁宝儿敷衍地拱手回礼,尔后策马走了。
袁宝儿磨磨蹭蹭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兴国寺门口,里面的和尚却说国师不在,气得袁宝儿不轻。赶了这么多天冤枉路,已觉累得慌,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