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当前,岂容儿女情长。
杨师厚带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洛阳,大军驻扎城郊随时待命,离王彦章的驻军不足500米,也不等皇帝召见,自个儿带着随从就来到了金銮殿外。
这是任清泉穿越之后最大的一个挑战,有王彦章在,他多少有些底气,但这杨师厚也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要不是朱友珪刚刚名不正言不顺取得皇位,担心挑起战事之后会被群起而攻之,任清泉也不介意跟他打一仗。
这仗现在打不得,任清泉按照神宴法师走之前嘱咐他的意思,派人密切关注杨师厚的行踪,得知他正前来,早已提前在殿外迎接。
只见一身量挺拔,剑眉虎目的中年英武男子迎面走来,果然是驰骋沙场的人,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强将的气势,虽是臣子,5米开外仍有与君主对视的胆魄,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为化解矛盾,任清泉拿出一国皇帝的气场,用威仪与赞赏夹杂的语调道:“不愧为天雄军节度使,果然气度非凡”。
一句话等于将杨师厚乘乱占据的领地封赏给了他,对他叛乱的行为也避不追究。
一边的冯廷谔正要上前阻挡杨师厚的冲撞,任清泉对他摆了摆手,杨师厚反倒自己停下了脚步,心想,这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看起来神采不凡,张弛有度,没有了从前的孬样,莫不是养精蓄锐、图谋不轨已久?
任清泉的神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么一来他气势上就弱了些,沉思片刻,他露出奸猾虚伪的笑容,敷衍地行了个君臣之礼,想着姑且看看这新皇耍什么花招,料他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一行人进了大殿。
杨师厚与朱温君臣感情不但不好,反而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要不是朱友珪先动手杀了朱温,他杨师厚也打算动手了。他天生是个沙场将才,朱温给了他扬名天下的机会,但他自问没有哪处比朱温差,对朱温的荒淫无道、寡信背义,更是不齿,早想取而代之。
任清泉与21世纪的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亲历过战争,只在网游、电视剧、电影中看到过,但他似乎天生好战,一想到战争就禁不住热血沸腾。他不了解杨师厚,但对这真正从沙场走来的常胜将军也存惜才之心,遗憾自己的前前前前世没笼络上人家……
冯廷谔附耳告诉他,杨师厚的大军整装待发,在城郊与王将军的大军对峙,据密探报他还暗地拉拢了福王朱友璋……这危险人物是有备而来,现在只能争分夺秒看能不能令他改变主意了。
任清泉道:“先皇之死,吾悲恸不能绝,爱卿定亦悲痛不已”。
杨师厚答道:“陛下不觉得先皇之死诸多蹊跷?臣等望彻查。”
任清泉早就打好腹稿,料到他会这么说,淡定道:“先皇驾崩,吾亦不信,但已既成事实,杨将军节哀。”
杨师厚又道:“听说崇政院使称病不上朝,福王不服,恐怕也是心存疑虑,陛下应该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
任清泉不客气答:“敬爱卿年老体弱,病急如火,不似杨将军强健英武,至于福王,大约悲伤过度,吾不胜劝慰,虽有不忍,吾也唯有容他们好生在家中调养。”
杨师厚忽而抚掌笑言:“陛下好仁善、好口才!”
任清泉也不怒,只言:“杨将军一片忠心,好气魄”,两个男人对各自的举止气度颇有赞许,但棋逢对手、彼此较劲,谁又都不想轻举妄动。
任清泉想的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机,该示弱的时候必须示弱。
杨师厚虽久有大志向,但如今天下太乱,他想再等等时机,并且他还要先去见一个人。
各自权衡下,双方也都显得客气,任清泉吩咐宫人:“来人,设宴”。
袁宝儿告诉任清泉对付中年大叔,必须萝莉登场,嘱咐任清泉留杨师厚用膳,然后再传她闪亮登场色诱之。
任清泉与袁宝儿自从结成统一战线之后,袁宝儿极其热心地分析他目前的危机,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以他们俩这么微弱的力量要在这历史上混,必须要学会如何四两拨千斤,要让狗咬狗,比如让杨师厚出兵去灭了朱友谦,一来朱友谦欺人太甚,投了敌还像个八婆一样四处诋毁,破坏朱友珪,哦,不,现在是任清泉的名声,二来李存勖可是历史书上他们最终的敌人,终极boss,必须盯着他,集中所有火力瞄准,出了朱友谦这个事情现在打他可是名正言顺。
其实袁宝儿出这么个馊主意是有私心的,这杨师厚一来,任清泉为了保护她,把她也“软禁”起来,禁止出宫,禁止外人探视。
她每天对镜自照,想着自己花容玉貌在这深宫大院只能顾影自怜就没劲,于是想出这么一出美人计,纯粹是想找找乐子。任清泉也知道她心里闷得慌,只要她没有出宫,呆在宫里,便也随她去了。
众人在光禄殿中就座,皇帝坐在首位,杨师厚坐在皇帝的右边的第一个座位,王彦章在第二个位置,后面依次是其他主要大臣,左边则是皇帝的众位兄弟,朱友雍、朱友微、朱友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