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要蹚入这样的浑水,她还不如在天下第一门做个小偷小摸的少门主,乐的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可……那样的她就不再是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是那种乖乖牌。
“小七,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不可以……”
容婧终于按捺不住,纤手轻轻地抓住桑小琦的,想要请求什么。
突然,又蓦地顿住,柳眉紧锁起来。
桑小琦被她加注了一些从没遇过、也没想过的故事,心情有些沉重,现在见她按着自己腕上的寸关尺神情大变,一颗心也猛地提了上来。
“夫人?”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小七,你吃过什么?”容婧紧张地抬目凝视着她。
吃过什么……
“晌午的餐饭是鲜蘑菜心、椒油银耳、百花鸭舌和明珠豆腐……”
桑小琦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还好成业曾对她表示能和她一桌用餐的感激,特地随意地说道了一下菜名。
容婧摇摇头,这些菜式是庄里的菜谱规定的,她今日午时吃的也是这些。
“饭后喝了一杯凉茶……茶?啊,我还喝了康大婶端给我的银菊茶!”
桑小琦叫了起来,不会是那碗茶有问题吧?
“你就没喝着那茶有些微辛吗?”容婧的脸色越发凝重,看来那碗银菊茶的危险性最大了。
辛?就是辣吗?
那时她飘飘然地想着当上大总管后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还有人端茶送水,哪喝的出什么味道?
“茶里下了泻药?或是让人脸上起疹子的毒药?”桑小琦往最坏处想,心中对那个康大婶恨到牙痒痒。
容婧点了点头,“泻药比较接近,这是月黄,毒性甚大,可能会上吐下泻,腹痛难止。”
“啊?”桑小琦苦了一张脸,果然福兮祸所依啊,乐极必然生悲。
啃了那么多医药书,她当然知道,月黄,现下都叫藤黄,是一种有毒的胶质树脂,可让人头晕、呕吐、腹痛、泄泻,甚或致死!
那个康大婶一脸和气的笑容,怎么会这么狠毒的对她?
想庄里的华子光和成丘年尽管、可能心中不愿,可还是乖乖地听命于大少爷好好的辅助她,偏偏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到最后,竟然栽在一个普通的老女人手里!
她现在就感觉胸中郁结,胃中翻腾,一下一下地往上顶着,腹中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扭曲着,传来难忍的绞痛。
可恶!
桑小琦按住自己的肚子,垂下的眸子中寒光嚯嚯,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存心找茬的康大婶。
别说是康大婶,估计这庄内没几个人是服她的。
“等下叫成业帮你去配付药,也好减轻痛苦,但几天内,毒性也无法彻底清除干净。”容婧看着她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心中泛起莫名的心疼。
“还等下干什么?现在啊!”
桑小琦痛叫,现在,立刻,马上,治疗她,她可是很惜命的。
不知是否老天作弄,越是惜命的人,越是要频频经受性命被威胁的考验。
“好,好,成业——”容婧见她好像毒发了,急忙站了起来。
远处的成业和成陌闻声提了轻功赶过来,眉心俱都蹙了起来,康大婶也真敢……
成业觉得小惩大诫一番,免得大总管新官上任,得意忘形,也未尝是什么坏事,况且,这个小七也屡屡让他看着不太顺眼,受点小痛小罪倒也没多大关系。
反观成陌,本就冷冰冰的脸似乎更加阴寒了,一双眸子瞄向远方几个躬身劳作的身影处,沉的几乎能够凝固起来。
桑小琦没有骨气地唉呦唉呦叫起来,在成业和成陌的搀扶下,回到了松菊苑。
一边怨恨成业煎药太慢,一边刨了康大婶家祖坟几十遍。
成陌一直陪在她的房间,甚至忍受她吐的昏天暗地的腐味,清理狼藉。
早就说冰山同学是外冷心热了,果不其然。
桑小琦又是吐又是拉,折腾了一个晚上,脸色和双唇也变得和容婧、天南星一样苍白了。
天气很热……她却觉得遍体生寒。
黎明前最寂静……她耳边却炸开锅般嗡嗡作响。
一波过去,一波还未起的时候,她眯了一会儿,身体透支,无法久眠,眼皮也就打了一个架,就睁开了眼。
“成业?”
房内的桌边坐着用手使劲捂着口鼻的成业,而非照顾了她一夜的成陌。
可,成业那小子一副受不了刺鼻的味道而憋青了的脸,让她看着就心中不爽。
“呜……”成业见她睁开眼,虚弱地坐起身子,以为她要吐,把地上一个痰盂单手递了过去,另一只手捂着口鼻把脸别的老远。
德行!桑小琦投射一个无力的白眼,轻轻把那痰盂拨到了一边。
“成陌姐呢?”冰山同学一直照顾她,没功劳也有苦劳,自然口气比较和善,不能把对成业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