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琦暗里吐吐舌头,但见那块一人之高的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她根本没去在意写了什么,只是盯着落款上的年月研究了一会儿,大明元年书!
汗!元年,那么很可能药王庄当年为开国做出过什么贡献吧?想到现在是大明十年,药王庄能久宠不衰,或者和当今皇上有什么根深蒂固的关系也说不定。
“当今皇后是不是叫容玥?”桑小琦比较关心这个。
天南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用沉的几欲凝滞空气的声音说道:“这个不是你我可以妄论的!”
哪有妄论?只是问问而已!
桑小琦没敢再多说什么,在万泉县有人提到皇上的时候,就四下而散,这会儿,天南星也避忌提及皇后,看来这个朝代很是忌讳拿皇家做话题,还是识趣地自己慢慢调查吧。
抬眸对上天南星有点严肃却带着浓重探寻意味的瞳子,急忙嘿嘿干笑几声,搀着他爬了几阶越过了牌楼。
不知怎地,她竟然感觉从脚底冒起一股凉意,抬头看看天空,碧空无垠,阳光普照,不知这股凉意从何而发。
一连过了五个这样的牌楼,才走到这一大片凿山铺就的空地前,一座一座宅院楼阁近在眼前。
时过正午,餐饭的香气随风送至鼻端,桑小琦深吸一口,五脏庙开始大闹起来,这段时间在天下第一门吃的都简单至极,乍闻到大鱼大肉之香竟馋的不行。
药王庄最外围是一间独立的房舍,面对石阶方向,没有院墙和宅门,只见四扇堂门大开,镂空的红木窗棂也从里而外推开,里面的桌椅摆设一览无疑,正中铺着白色边沿摺花餐布的一张圆桌上,大盘小盘的各样菜式共八盘,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一壶美酒,一个酒杯,一双象牙白刻纹筷,一张隆面缩脚绣墩,看样子这桌菜是要给一个人吃的。
毫无疑问,此人定是天南星。
“饿了吧?先坐下吃点东西。”
天南星看着她口水快要流出来了,善解人意地建议,并收回自己僵硬的快要失去知觉的左手,缓步走了进去。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有人准备好吃的好喝的也是理所当然,桑小琦忙如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跟着上去,目标是那一桌的美味。
见只有一张绣墩,干脆站着吃起来。
此刻也顾不上人家是堂堂大少爷了,伸手如旋风般操起盘里的一只八宝烤鸭,猛地扯掉一根鸭腿塞到自己嘴里,撕咬了两口,打打馋气才觉得此举太欠妥当,忙叼着鸭肉又把另一根鸭腿扯下来,递到了过去。
天南星先在门口的水盆里洗过手,才气度非凡地撩袍坐下,还没坐稳就被她的吃相骇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恶狼一般用餐,没等他咽下这口顶上来的吃惊,一根鸭腿就差点碰上鼻尖,忙不着痕迹地后倾了一下脖颈,愣愣地接了过来。
此时,正有一个人单手提着个凳子出现在门口,顿时被那个“小乞丐”的举动震惊住了。
“咳,成业,还不放下凳子,让七厘坐下吃。”天南星皱眉轻咳,这个七厘太可疑了,会不会是……来探庄的,也只有像她这样饥饿难耐的可怜小乞丐才会被送来打探虚实,死了也不打紧。
被人如此猜想,桑小琦若是知道定会吐血。
其实,她倒不觉得这样吃有什么不对,想在现代时生活节律快,她常常看到有些上班族嘴里叼着早餐去上班,也看到过公司里有人赶时间,狼吞虎咽的吃相,她眼下也差不多如此。
“哦哦,是,大少爷。”那个提着凳子的年轻人被主人一叫,回过神来,瞪了没有吃相的桑小琦一眼,把凳子放在她屁股下面。
七厘?这小乞丐叫什么不好,怎么能叫七厘?不由得又多瞪了两眼。
桑小琦感激地点点头,不客气地坐下,完全不顾此人就要喷火的眼珠子正烧灼着自己,看看他年约二十,脸孔棱角分明,衣着平整干净,在腰间也悬着类似天南星腰上的菱形玉佩,只是边缘没有镶金,不禁暗想药王庄的侍从都比一般人考究,不知总管要什么资格的才能当选?
她已陷入人家总管的位置,不能自已了,事事都要往总管一职上想。
边想边吃,瞥了一眼成业手中特地取来的筷子和酒杯,想了想,只抢过酒杯,拿起桌上的酒壶先给天南星满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单手端了起来,像在现代喝啤酒一样,在桌上轻轻一磕,豪爽地先干为敬。
酒入口顺滑,沿喉管咕噜一声而下,满嘴余香,咂吧咂吧嘴,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也无从点评一下增加酒趣,轻赞一声:“好酒!”,干脆又攻向满桌的菜肴,填满肚子先。
天南星一手抓着鸭腿,一手拈着酒杯,凑在唇边就是无法下咽,对这个自称叫七厘的“小乞丐”好奇大增,同时也防备更甚。
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久不知饭香的乞丐,只是这喝酒的方式有些怪异。
天南星不禁沉思,她是不知道进入药王庄的利害,还是自己预料错了,看她神情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