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头一酸,勉强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妾身再不懂事,也不能不心疼王爷。你看看妾身这个身子,每日里七灾八难的,怕是不能侍奉王爷久长了,侧妃慧心呢,虽说人聪明,可你如今也知道了,她有些心思根本没用到正地方,妾身怕她将来带坏了王爷。倒是这个林姑娘,妾身已托人去打听了,虽说她是史老太君的外孙女儿,又是父母早亡孤苦伶仃长大的,可人儿却是个极聪明的,又是满腹的才华,将来正好可以陪伴在王爷身边,这样即使妾身有朝一日去了,也就能放心地闭眼了……”
水溶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如刀绞,低头含泪半日方劝道:“本王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实在不瞒你说,本王对林姑娘也是倾慕已久,只可惜她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怕是不敢轻易踏进咱家门……本王已有几分放弃的心,你就好心养病吧,别想那么多了。”
“什么?难道林姑娘拒绝王爷了?这、这怎么可能?”明月惊得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半晌,又突然醒悟道:“哎呀,妾身知道原因了,定是林姑娘觉得自己是千金小姐,不愿委身下嫁给王爷做妾,如果真是那样,妾身这罪过可就大了……”说罢,想了想道,“王爷,妾身这个身子骨怕是熬不了几年了,妾身愿意让出王妃的位子给林姑娘,这样妾身也心安了。”
“王妃,别胡说!本王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做这样没良心的事!快不要说了,好生歇着吧,本王自有道理!”说罢,水溶忙给明月掖了掖被角,强硬地命令她不要再操心这件事,夫妻俩这才按下这个话题,又说了会闲话,水溶才出来。
次日一早,水溶将王护卫叫到书房,吩咐道:“你去,到西郊风景秀丽处买一处带花园和水池的好宅子,再买些使唤丫鬟和婆子,把院子打扫干净一些。”
王护卫答应道:“是!不知王爷要买来何用?”
水溶想了想道:“你昨儿说林姑娘在荣国府倍受冷落,本王这心里就不好受,想着买所宅子送给她,她若是接受了搬进去住,便万事大吉了,若是不接受也无妨,将来就当作本王休闲之地吧,毕竟王妃久病缠身,本王正想带她找处僻静之所散散心呢!”
王护卫这才恍然大悟,一时又悄悄道:“王爷,您对林姑娘一见倾心,又是百倍的忍让,小人看着都有些过份,其实,依小人看,要想让林姑娘就范,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周折,不如强硬一点,荣国府也不敢不答应啊!”
水溶听了,脸色一沉,道:“你胡说!我水溶是那种欺男霸女的人吗?”
王护卫忙陪罪道:“小人知罪了!小人刚才不过是替王爷着急,所以才……请王爷恕罪!”
水溶气得“哼”了一声道:“算了,念你是初次冒犯,本王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即刻去办事吧!另外你也得记清楚了,林姑娘不是普通贪慕虚荣的女子,凭本王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又有些胆量与气魄的女子,所以,你以后不要对她有半点不敬之心,否则,本王定会严惩!”
王护卫惊出一身冷汗,忙答应几声,抽身下去了,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水溶又唤道,“你回来,还有件事!”王护卫忙又抽身回来,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水溶想了想道:“你托人到荣国府去打听打听,看他们知不知道宝玉现在的下落;要是没有回来,你就派人四处打探打探,一旦发现他的消息,及时回来禀报我;要是能带他回到王府来见我,就更好了。记得要悄悄地行事,万不可打草惊蛇,更不要让林姑娘知道,明白吗?”王护卫忙答应一声,这才回身去了。
王护卫一走,水溶将身子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只能倾其所有,往前努力了,只乞求宝玉不要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以免坏掉大事。
黛玉的病一日好似一日,身边也不用人伺候了,湘云等才放下心来。这期间,贾母及王夫人等就像不知道黛玉病倒一样,从没叫人过来探视,湘云不免唠叨了几句,黛玉笑劝道:“云丫头,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就不用跟着生气了。你也不想想,我执意退掉了北静王的提亲,这府内上下有几个不是恨我的?所以我倒能看得开,随他们去吧,反正相聚的日子也不长久了。”
湘云“哼”了一声道:“话虽这样说,可终归觉得这里的人情大不如以前了,以前大家在一处还热热闹闹的,现在怎地这般凉薄?唉,要是他们也知道了我从前沦落到那种地步,还不得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黛玉忙道:“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话音刚落,忽听外面有人轻笑一声道:“正是呢,你们这两个丫头,还不快小心些说话,我可都听见了。”说着话,只见小丫头挑起帘栊,宝钗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黛玉和湘云忙起身让坐。宝钗笑道:“你们快说,刚才说什么悄悄话了,也让我听听!”
黛玉笑道:“哪里有什么悄悄话?左不过是云丫头想嫁人了,在我这唠叨老太太不为她着想呢!”一句话刚出口,惹得宝钗掩嘴直笑,湘云更是羞得直来挠黛玉的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