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和笛子互不相让,却也无意压住对方,这是惊人的默契,直到曲终。很快在人们的欣喜中,在震天的掌声之中,在韩草梦与萧云风手指的跳跃中完结了。两人互行一礼,相视一笑,算作是千言万语。完美的恐怕超乎作曲人的预料。比赛的结果却出乎意料,今日比赛只有一个赢家,却只赢得四十二分,无人再给别的秀女们分数。
整个比赛完毕,还没到酉时。但天在下着雪,也没在宫中多留,官员们就回家了,秀女们也回了长乐园。不久,大补汤继晚膳后就端了上来,丫鬟还送来了一封信。魏玲珑以为是萧云风写给韩草梦的情书,的确封面些了“韩草梦亲启”五个大字,韩草梦将信握在手中,没多看,问丫鬟信是谁递的,丫鬟只说是另一个丫鬟,韩草梦也没再多问,草草打发了丫鬟。
韩草梦拾信一看,从信封上的字便知不是萧云风写的,再说萧云风要写也不至于要一个丫鬟来送,他有专门的信使宁安公主啊。可魏玲珑还在不住的取笑她。韩草梦没多说什么,脸沉着,心道:只怕来着不善啊。在腰间的腰带略摸了一下,还好能吸毒的樟草香还在,心也便塌实了许多,于是缓缓拆开信来,只见信中均是小篆字体,刚劲、清秀、醒目,见其文曰。
韩小姐,恕在下冒昧来信。小可是西北王三子其二。这几日,小姐的博学多才,在下很是仰慕,小姐的精彩表现在下佩服,小姐的闭月羞花之貌在下更是为之惊叹,小姐的音容笑貌在下是铭记于心,抚之不退,挥之不去。对小姐的爱慕这几日如这漫天雪花一般越来越大,越积越厚。在这冰冷的季节,小姐的一言一行如烈火一样的在小可的内心激情燃烧,温暖了小可这一片本该被大雪冰封的心。回家途中,小姐的样子伴我归,在家中茶不思饭不下,只为守住小姐的每一瞬间,梦中均是小姐在微笑与山花烂漫间……其实,小可知道,小可这是在自取其辱,凭小姐的表现,那是王妃的稳主,小可不敢与同龄堂兄云风风南王相比。但小可只为对小姐诉诉衷肠,一吐我这相思之苦。还望小姐给个信儿。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好。小可愿为小姐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韩草梦看完这没有营养的信毫无表情,无愤无喜,无悲无忧。她听说过西北王,当然也可以说是了解西北王,心里一闪,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切恐怕还有别的目的,且不防看看对方的尾巴是长是短,是多是少。
韩草梦半笑着把信递给魏玲珑,脸上是一丝绯红,当作是害羞。魏玲珑看罢,没说信的语言让人肉麻兮兮,没说令人呕吐,没说情深意切,只是气愤的骂道:“那臭痞子一向爱慕雪儿,可今日……唉,亏得雪儿视他为真命天子。想必这样做必有坏水儿,跟他父王一样,别有企图。妹妹准备如何回他?”韩草梦摇头,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完全了解,怎会有把握打好这无准备之仗。
“不如姐姐将知道的告诉我,我再回他?”
“妹妹,你也别问,你呀一口回绝便对了。他那痞子的事太多了,我说都说不过来了,他与西北王一样,谋反!”“谋反”,这可不是一般的话,韩草梦却也了解那多半是事实。只是她想了解的是萧辉,不是西北王全家的性格及智慧估计而已。
“姐姐,天还早,我们出去赏雪如何?对了,姐姐可别宣扬此事。”
“行。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又不好,还是不去了吧?对了,你是怎么回事,以前来都不是这样的,我有些不信你是染了风寒,而且那些汤……”
“姐姐顾虑的是。可妹妹今日好转了,已不觉得寒弱了。去吗?”
“好好好。真像个小孩子。”
于是两姐妹披了披风、斗笠出门去了,在花园里溜达。厚厚的积雪踩在脚底软绵绵的。虽如冬季,可那些傲寒而开的花,依然芬芳灿烂,几颗常青树挺拔在雪地中,俨然一些坚韧不屈的勇士。韩草梦抬头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魏玲珑在一旁吟诗,“四片唇薄如翼,几点蕊嫩如丝,性情怪难捉摸,傲雪开独领一片景盛。”韩草梦愣是没有听到,待玲珑问及,她一愣,随口夸了两句,说的魏玲珑满脸的气愤。
“妹妹,我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啊,啊,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我吟咏梅花,你乱夸什么呢?”
“啊?啊,啊……啊!”韩草梦像守财奴见到了金子一样兴奋,韩草梦疾走到一棵阔叶常青树下,伸手摘了摘树叶,却够不着,不自觉的想用轻功,可就是提不起气,让她很是苦恼。
忽然园门口来了个加木炭的奴仆,韩草梦急忙上前拦下,简单说了几句,那奴仆就兴高采烈的来了,跳起来,抓树叶,一下就将一树枝抓了下来,摘了一片递给了韩草梦,一放手,树枝弹回,弄的雪花乱飞,浇了那奴仆一身雪,却还呵呵直笑,也浇到了韩草梦,就连一丈开外的魏玲珑也没有幸免,魏玲珑正准备发火,却被韩草梦几句俏皮话给逗笑了,也没管那奴仆了。韩草梦高兴的对魏玲珑说到:“姐姐,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