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时辰,似乎比喝盅茶还要来的快,场上的秀女们已经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了,许真晴是一个,罗英娘是一个,蒋雪是一个,宋媚是一个,魏玲珑是一个,韩草梦可想而知定是其中一员。大约一炷香时间,韩草梦落座于与魏玲珑对绝的一盘边,少许,魏玲珑也过来坐下,场上只剩她们两姐妹对弈了。或许二人都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感吧。宝座上皇上与皇后都下了两局了,最后却都盯着场上一对佳人对弈,出神至极。一个人心中满心羡慕之意,另一个心中是无线爱怜与惋惜之情。双眼紧盯远方的棋局,心却不知飞到了何方。远远看去,两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沉默让这一场冰封更添了寒冷,在木炭燃烧的暖气之中却总不会升温,空中是两人朦胧的身影,似乎触手可及,却又像是在遥远的天际。萧云风与西北王那一局,已经接近尾声了,是个人都看得出,萧云风赢定了,西北王却死撑,殊不知他再多下一子,他失败的将更惨十分。
酉时快过一半时,终于,终于完棋了,萧云风那局当然以西北王落败而告终,韩草梦那一局是以韩草梦胜出而收尾。秀女们回到场外,一大群太监便到了场上的棋局上,开始统计,一炷香后,结果出来了,宫廷棋圣宣布了结果。“第一名二号韩草梦,二十六局全胜;第二名一号魏玲珑,四号许真晴,赢棋十六局;第三名罗英娘,赢棋十四局。请诸位大人请评判。”最后的统计结果是韩草梦得三十六分,魏玲珑十三分,许真晴十二分,罗英娘十一分。
这一场棋,韩草梦赢得让人目瞪口呆,赢得难以置信,无论是场上的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完美的棋局。细看全场七百零四盘棋中,别人的棋哪像韩草梦的,与二十六人对弈,均采用了不同的战术。这一场比赛无疑又让韩草梦占尽了风头,那些想要阻止她当王妃成敌的人,不禁毛骨悚然,如此高超的布阵者,成为王妃,又岂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呢?不禁暗然汗下,却又被冰封的无疑凝聚在身上,最后落得个自己受寒,而他们最后的党羽斗争是否会让他们自己得不偿失呢?但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之路,想中途返回或停下那已是不可能的事儿了,拼一下,或许还有新的转机与希望,不拼则不甘心,却还是蹲牢房,那便更糟了。管她是不是阴谋或布局设阵的高手,就算她是,她也不一定是破残局的高手,如今是他们设下了局,全盘已经开始运动起来,剩下的只是一盘复杂的残局,如果他们赌掉全盘残局的出口堵死掉,闷也闷死她,到时她是观音菩萨,也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再大的力量与再高的智慧也无力回天。
看完了棋局,萧云风和皇上都暗暗叫绝,若多了她的相助,在与西北王一派的斗争中会少多少麻烦呀。萧云风暗想,这水幽阁阁主的确非等闲之辈,也绝非省油之灯呀,他萧云风跟着棋圣学了那么多年棋,六岁便在皇宫无敌手,今日才觉得棋逢对手的爽劲儿,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心仪之人,这一下,在对付西北王时,那可谓如虎添翼,事半功倍。皇上心里可不像萧云风这个如风般的王爷一样豪爽,上起下伏,波澜滔天,汹涌澎湃,他不知道一见钟情于自己注定的弟媳妇是如此痛苦,而正在此时,他似乎觉得自己很荒唐,很羞愧,一国之君哪能像亡国之君一样贪念女色呢?
“皇上,臣有命请。”萧云风转向皇上,双手合在一起作揖,脸上写满了渴望与信心。他是了解他弟弟的,多少年了皇弟棋无对手,此刻冒出来了一个,他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皇弟啊,你得看看你对手的意思,朕这儿无妨。”皇上朗口以掩心中之虚。
“不知韩小姐可否赏脸赐本王一局?”萧云风脱口,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在这个超级会掩饰的人脸上,只是看到严肃、冰冷、渴望。韩草梦听到那一声“韩小姐”心中不免好笑,可她也不是吃素的,那一脸只有在作为水幽才有的冰冷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出现在她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上,可马上就转向了一般女子的样子。轻咳两声,两眼盯着萧云风,大方而甜美的声音响起,“谢风南王抬爱,不过臣女适才已心尽其才,现已无才应付了。久闻风南王棋艺高超,能与高手过招且对方又是您风南王本是荣幸,只怕臣女还上不了三子,便落败而逃,岂不是辜负了您一番美意,我看若以后有机会,臣女当登门请教。”
底下响起了一阵阵轻微的叹息,在场的女子恐怕没谁会像她一样抛开这么好的机会。而众位大人们都认为此女子孤高清傲,不易接近,而且还有些不识抬举。萧云风这才恍然醒悟,恨只恨自己棋逢对手的兴奋与冲动,忘了韩草梦身体虚弱比不上平常女子,真想给自己一耳光。
“好了,好了。人家女孩刚下赢二十六局,又何必再为难人家呢?让别人休息休息,也到了晚膳时间,用膳后都赶紧休息,明天还有琴的比赛呢!”太皇太后口谕,谁敢不从,都乖乖遵旨吧。
“妹妹,你为何不应下风南王之请?”魏玲珑一脸疑惑。
“下了也没用,我们只可能下成平局。”韩草梦淡然。
“你怎么知道?你们还没下呢?”
“对呀,你们还没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