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原本沉浸梦中,如今给质辛这样一闹,却将梦中之事忘了泰半,摇头笑道:“这是妈妈梦中所言?我却不记得了……”说罢一面安抚着质辛一面伸手打起帘子,却见窗外已是平明天色,微微咳嗽了一声,早有外间宫无后卷帘而入,侍立一旁道:“娘娘醒了,让无后服侍娘娘梳洗罢。”楼至笑着点了点头,又催促质辛起床问好。
一时间两人梳洗已毕,楼至对镜之时,见宫无后为自己梳妆成原先高耸发髻的样式,不由笑道:“往日不过戴几颗璎珞也就罢了,怎的今天却做如此装束?”宫无后躬身答道:“回禀娘娘,圣驾在此……”
楼至闻言一惊,回头以目光相询,却见宫无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透露消息给蕴果谛魂,却不知他此番为何而来,只得抱起质辛出离外间,早见蕴果谛魂端坐主位,身旁却还侍立着一个比质辛年纪稍长的少年,质辛见了那少年,惊喜笑道:“十九郎,你怎么来啦?”
那缎十九郎却不似上次相见,复又跪倒尘埃行了国礼,质辛连忙离了楼至怀抱,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你是我师兄,不用这么立规矩的。”复又给蕴果谛魂请了安,回头对楼至笑道:“妈妈,十九郎与我一样久居京中繁华之地,如今孩儿想引他到村中逛逛,以体察百姓稼穑之苦。”
楼至见他在蕴果面前如此老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越发学会了些精致的淘气,去逛逛也使得,只是叫无后哥哥陪着你们,别走远了。”底下侍立的三个少年躬身应答了几个“是”字,联袂而出。
楼至见蕴果谛魂兀自端坐房中,也不来招惹自己,深看了他几眼笑道:“圣上端坐于此,莫不是要草民欲行国礼?”那蕴果谛魂笑道:“卿这话说的差了,如何混淆了尊卑长幼?”楼至闻言,便知他又想法子编排自己,嗔看了他一眼道:“如今你是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却何人比得你去。”
蕴果闻言一笑道:“岂不闻天地君亲师,我的名位之上尚有天地二字,正应了你我天地双佛之称,如今卿欲行国礼,倒不如你我先行了天地合卺的大礼再做打算不迟。”说罢伸手携了楼至的手,将他往怀中一带,紧紧搂住轻薄起来。
楼至娇笑了几声,一面捶打蕴果谛魂的肩膀一面悄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着好心,敢情在这儿编排我呢!”蕴果谛魂不理楼至的挣扎,一手箍住他的纤腰,一手却探进楼至胸前,揉捏他胸上柔软的肌肤笑道:“你此番既然与我相对,自然是肯了,怎说是我强了你的。”
楼至给他揉搓得喘息渐浓,一面推拒他一面低声说道:“是你自己想起这个巧宗,带了十九郎过来借口探望质辛,在几个孩子面前难道叫我给你没脸不成?快别闹,一会儿他们回来撞见了,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呢……”却听得蕴果谛魂促狭笑道:“我今儿不教你做人,教你做神仙可使得?”说罢掀了楼至的裙摆,伸手摸进裙底意欲探花,楼至神识一惊,连忙用力推开他遮掩住自己的衣裳。
蕴果却不料楼至此番抵死不从,从身后温柔地将他搂在怀中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别怕……”楼至脸上一红,欲言又止了半日方缓缓说道:“你宫里的东西都齐备了么?”蕴果谛魂闻言不解道:“如何齐备?”楼至啐了一口道:“呆头鹅,是我中宫的东西,一月之内,能否完婚……”说罢羞得满脸通红,倚在蕴果怀内。
蕴果谛魂闻言又惊又喜道:“果真么?”楼至闷在他怀中嗔道:“不信就别来。”蕴果将他打横抱起转了几个圈子道:“有句话倒要请教卿卿,诗云‘贞不字,一月乃字。’是为何意?”楼至听他用圣人之言编排自己,越发不依不饶道:“去你的,诗书也能用来玩笑,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蕴果谛魂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这文昌帝君还不是我册封的,如何敌得过我紫微星主的身份。”
楼至听闻蕴果谛魂提起紫微星三字,却似在哪里听过一般,只是一时之间却也理会不得,正欲细想,却给蕴果谛魂打横抱进内室,轻轻放在内间炕上,伸手意欲除了他的簪鬟,楼至见状红着脸推拒道:“快别闹,仔细你儿子回来撞见……”却听得蕴果谛魂笑道:“刚才你兀自沉眠之际,早吩咐过你跟前儿的奴才,越发带他们到附近村中镇上逛逛,只捡好吃的好玩儿的消遣一番才回来呢。”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要淘气也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吩咐那孩子,倒带累了我的名声,幸而无后心地单纯善良,从不曾编排人的,不然又不知传出什么好听的来。我看你可真当得起地藏王的名号,前世定然是个得道高僧,不然如何这辈子略见了自己的妻房,就这般眼馋肚饱起来,好不知羞……”
那蕴果谛魂前日刚刚与妻子柔情蜜意一回,如今见了楼至这般娇嗔,如何隐忍,俯身便要将他压在身下,却见楼至身形一转,躲过他饿虎扑羊的架势笑道:“你既然尚未以国礼迎娶于我,未曾完婚便不许越礼,不然一月过后,也休想我进宫逢迎于你。”
蕴果谛魂还要继续纠缠之际,却听得门棂响处,几个孩子早已说笑着进了外间,内室炕上的两人连忙分开,彼此忙着整理了衣冠,刚刚收拾妥当,就见质辛打起帘子进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