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楼至见自己一朝得手,连忙扶住王迹躺在榻上,抽身与他相接之处分开,在衣袖中取了帕子,狠命地揩拭着自己的花心之处,一面默默滚下泪来,又怕花了今日盛妆,连忙用手背展了展,四顾房中并无盥洗之物,便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礼服复又穿戴整齐了。
对镜观瞧之际,却见面上妆容未褪,只是越显桃意,却也顾不得许多,又俯身帮王迹整理了衣物,走到门边轻轻扣了扣门棂,不一会儿剑布衣闪身进来,对楼至眨了眨眼睛顽皮笑道:“我都听见了!他怎样欺侮你,喊得那般可怜,我差点儿没……”
楼至给王迹骗了清白,正在心烦之际,哪有心思与他说笑,连忙摆手道:“你且别来呕我了,如此使得吗?”
剑布衣上前推了推王迹,见他全无反应,又伸手探了探他脉息道:“成了,贪秽,你们快进来。”话音刚落,却见贪秽与剡冥、咎殃他们蹭了进来,低头不言语,楼至便知几人早在外面听见了自己的惨叫声,不由满脸通红,为今之计却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吩咐道:“你们快带他从云梯离开战云王殿,走得越远越好,他的睡穴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解开,到时我与剑布衣两人自会前来与你们会合。”
贪秽听闻楼至如此安排却是不解道:“先生如何不与我们一起离开?”楼至摇了摇头笑道:“此处总要有人断后,再说剡冥与咎殃的功体在战云界定会吃亏,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来。”剡冥听到此处眼圈一红,上前拉住楼至的衣袖道:“要走一起走!”
楼至自上次分别之后久未见过剡冥,如今见他依然纯真善良,不禁怜爱地拉了拉他的手道:“好孩子,我不会有事的。”复又连声催促大家动身,众人踌躇之际,却听得剑布衣笑道:“如此蝎蝎螫螫的做什么?没得耽搁了我们的工夫,你们且放心便罢了,你们大嫂机灵着呢,绝不会吃亏的。”
说罢噗嗤一笑,楼至嗔了句“少混说。”一面将众人推出门外,小弟兄们见楼至执意如此,也只得听从,将王迹身上的吉服扯去,披上一件家常外衫,扮作醉酒的客人混入人群之中去了。
楼至怔怔看着众人的背影也不言语,倒是剑布衣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还不知足?”楼至摇了摇头道:“你既似全然不担心,想必已经知道我心下盘算了?”剑布衣见楼至有此一问,才收敛了嬉笑神色,面露慈悲道:“你当真执意如此?”
楼至反问道:“那件东西,你可还带在身上。”剑布衣道:“当日将你救出异诞之脉便一直妥善收藏,转世之后复又觅得,一直贴身保管。”楼至点头道:“这就好。”
说罢与剑布衣对视一眼,双双步出暖阁之内,随波逐流复又进入喜筵之间。
两人刚刚入席片刻,却见前面大乱起来,仆人奔走相告,似在寻人,楼至便知王迹已经安然脱出战云王殿,心下一宽,稳然端坐。
闹了半晌,却见绮罗生分开众人缓步而来,行至楼至面前对他彬彬一笑,他原本绝色,如此灯下展颜,更显夺人心魄之美,就连楼至也微微一愣,心道那绮罗生原本盛气凌人,怎的如今却似换了一人,眉宇之间沉稳筹谋,竟与豆蔻之年有些格格不入的美感。
却听得那绮罗生笑道:“夫人既然气定神闲端坐在此,料想深知那人下落,不如大开方便之门,不吝赐教,也免得伤了敝界与中原武林的和气。”
一席话说得虽然彬彬有礼,只是此言一出,楼至依然直觉杀气临身,两人皆是顶尖武者,彼此皆可辨别周身气息,虽然楼至察觉绮罗生掩去一身武格,但凛然杀意依旧彻骨袭来。
楼至见他此番神情稳重,步步为营,便知方才那个骄纵任性的豆蔻少年不过是他平日做作假象,意在掩去自己周身杀气,旁人见了如此玲珑可爱的少年,再想不到竟有图谋自己性命的心肠,如今见平生好友躯体被盗,便再无须掩饰,尽显锋芒。
四散宾客见那绮罗生忽然改换面目,纷纷慑于他赫赫之威,退在一旁,只是楼至久经生死,况且早有绸缪应对,便全无惧色,缓缓站起身子,几步行至绮罗生跟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好教九千胜大人知晓,劝你休要白费心思,此人……是我楼至韦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