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在外踟蹰许久,到底惊动了蕴果,只是如今自己先机已失,没了锐气,倒暂且不想与他相见,便转身快步离了书房。谁知却听得身后风声,便知蕴果疑心是外人探府,竟追了出来,楼至此时倒没了主意,竟施展轻功意欲逃离蕴果的视线,他今日盛装前来,蕴果在后面竟一时不察,没有认出来人的模样,见他施展轻功逃走,越加疑心,提升功体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穿林飞花,眼看就要到了楼至的卧室,楼至却踌躇起来,心想自己进去难免终究还是要给蕴果发现,迟疑之际轻功已缓,蕴果根基本就与楼至不相上下,如今他迟了这一步,便已经给蕴果占了先机,扣住了他的手腕,往回一扯,将楼至拉近自己眼前,楼至羞涩,虽然被他扣住手腕,还是别过脸去,却半晌没有听见蕴果言语,心下疑惑,抬头一瞧,见蕴果深深看着自己,深邃的眼色之中流转着难以压抑的情潮。
楼至脸上一红,别开了视线低头说到:“我起身之时不见你在身边,便问了当值的人说是你在书房,想去看看你……”蕴果却没有放开他的手腕,反而将手指在他手腕内侧娇嫩之处摩挲着问到:“既然来了,怎的不进来,你打扮成这样,不就是给我看的么?”此时他声音已经沙哑起来,明显带着绮念,楼至唯恐侍女家丁经过瞧见了,也顾不得羞涩,拉起他的手说到:“你……进来再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彼时当值的侍女见主人都已起床梳洗完毕,料是两人在书房盘桓一时不会回来,都趁着这个空当个人自便了,是以房内只有他二人,楼至也不言语,迳自进了内室,坐在妆台前面,伸手便要取下自己身上的璎珞,却见蕴果按住他的手腕说到:“好好的怎么取下了?我还没看够呢。”楼至脸上一红,却停了手上的动作,侧着身子向蕴果坐了,低眉不语,蕴果便放开他的手腕,伸手欲抚摩他的脸颊,谁知一抬手,竟“唔”了一声,楼至听他闷哼,猜测是刚才竞逐轻功之时撕裂了伤口,连忙扶他在床上坐了,伸手解开他的衣衫一瞧,果然伤口外面的棉纱上漾出了血迹,便蹙眉说到:“怎的这样不小心。”说罢开了抽屉,取出备用的棉纱和金创药替蕴果换药,蕴果沉默不语,任他摆弄,楼至撤下原有的棉纱,见那伤口兀自狰狞,眼内又氤氲起来,勉强隐忍住敷好了金创药,复又将新的棉纱缠绕在蕴果胸前,缠绕之际,楼至的身子离蕴果很近,彼时两人都没有言语,却听得蕴果的有力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如同擂鼓一般,楼至方知他对自己依然用情至深,却不知他为何近日总不碰触自己,不由蹙起眉头,却听蕴果闷哼了一声,楼至连忙抬头问到:“可是我弄痛了你?”
蕴果摇头一笑,却是面泛潮红,汗水也自额前流下从下颌处滑落,楼至伸手在他额上一探道:“怎的这般热?莫不是着了风寒?”见蕴果不言语,复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息,却觉紊乱异常,楼至惊惶问到:“蕴果,你这是怎么了?”却听蕴果低吼一声,将楼至按在床沿上,深深看着他,眼内阴鸷与温柔之色含混闪现,半晌却又放开了他,坐在床边急促地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