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珺衍回到明府后,便立即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明正渊和花月容,话音刚落,明伊兰就已破门而入,破口大骂:“哼!她不就是个庶女吗?她娘那个贱蹄子凭什么和娘平起平坐,贱人以为自己入了宫,就是主子娘娘了?呸!等到我入宫了,定不会像她那么窝囊!”
“放肆!”明正渊与花月容尚未说话,明珺衍便已重重地甩了她一个巴掌,厉声斥道,“四妹就算是个庶女,现在也是最受宠爱的小主,你即便是嫡女,却也要懂得卑微与尊贵的道理!”
“你个庶子敢打我!”明伊兰被这一掌打得有些懵,待清醒过来,捂着脸便泪声俱下,抬起手就要去打明珺衍。
谁料明珺衍一个反手,将她按倒在地,发髻散乱得像一个疯癫之人,他冷笑,“我好歹也是朝上的正五品将军,岂容你随意打骂,殴打朝廷命官,可办凌迟!”
原本在一旁的花月容一听,忙跪下来,扯着明伊兰给明珺衍磕头,请求道:“还请将军恕罪!你妹妹不是故意的!”
明珺衍轻哼了一声,示意让她们起来,对明正渊微一躬手,不卑不亢道:“四妹的话我已带到,父亲好生权衡!”
见明正渊有些踌躇,便一个人回了自己新建的将军府,也不回头去看他们。
只要她们还含着入宫的心思,虽然满腔怨怼,却也绝对会答应的。即便他们想找关系,但这类送人入宫的事,都是归常公公管的,只要她说句话,便可了。
果真,花月容立即便带着两箱子的珍宝去求常公公,被断然拒绝后,悻悻地回府了。三天后,明府便办了秋亿珮被抬为平妻的宴席。
当日,苍沁天将秋亿珮封为正五品朝元夫人的旨意,便到了明府,因此,来贺喜的人一时之间多上了不少。满城的达官显贵都前来庆贺。
然而,来的人越多,在一旁的花月容与明伊兰的脸色也愈加黑沉,宴席是明珺衍举办的,她们原还指望着秋亿珮的身份与关系,能借这次门可罗雀让她尴尬,没想到倒是打了自己一巴掌。
得知此消息后,明婉凝捏了片叶瓣立于院落中,她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其一,若秋亿珮一直以妾侍身份在明府,以后明婉凝最多忝居妃位,十年,若只是个妃,只怕日子不是好过的。
其二,若又有明氏女子入宫为宫嫔,安分的也罢。若是个爱惹事的,只怕来日死后,她会被冠上一个残害嫡系姊妹的罪名。而若今后她能把握了明府所有女子的婚事,那就代表那些女子绝不会入宫。
次日,宫墙外便张贴了皇榜:因伤感于连日来妃嫔之殁,特在世家中选取多名妙龄女子,封为贵女,于四月初一举办迎春宴,各贵女于三月十五入宫。
这时花月容与明伊兰才好容易有了笑意,忙活着便办得如火如荼。明婉凝已特意指了蔺寰去教导她舞蹈——自从当初她因歌舞封为小仪,蔺寰便已是她的手下了。况且后来听说她受过丹儿的恩惠,便更加放心了。
三月十五的次日,日光缓缓洒入屋中,明婉凝正躺在榻上小憩。苍沁天方离开,她这段时日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这次迎春宴会有什么事发生,。因此,她昨晚根本就没睡好,这会儿倒是困得慌。
“小主,聚荷宫的教习嬷嬷过来了。”窦楠雪缓缓推开门,轻声地说,就怕惊着明婉凝。
“嗯?”明婉凝尚在睡梦中,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慵懒地问了一声,直到窦楠雪再次重复了一遍,才揉揉眼睛,说,“她怎的来了?请她去厅里,我即刻就来。”
明婉凝坐起身子,换上一件百褶如意月裙,缓步走至大厅,只见周嬷嬷立即跪了下来,心里道:“老奴参见小主。”
明婉凝微微打量着地上的周嬷嬷,一脸的精明样儿,便知她不是寻常人,语气也变得甜糯:“周嬷嬷有礼了,不知您是有何事?”
周嬷嬷忽地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道:“老奴怕是老了不中用,现在只得寻小主了。”
明婉凝摇着羽扇的手顿了顿,明伊兰还有那些旁出的姐妹,果真是坐不住了呢!拿起一旁的茶盏缓缓喝了一口,才缓缓说,“周嬷嬷过于谦虚了,您可是服侍先帝的,岂有不中用之力呢?再者说,我只不过是个贵仪小主,连个正经主子都不是,您怎的来找我了呢?”
周嬷嬷见她这般毫无错漏的回答,忙重重点头,一五一十地说:“老奴也是没办法,和贵妃娘娘一早去了永宁寺;明德妃娘娘和杨夫人在百花园,谁也不见;适逢谦惋公主感染风寒,玟容华走不开。只得来找小主。”
这语气,分明就是在看不起明婉凝,她也不说什么,只对上她那精明的眼眸,声如娇啼:“嬷嬷如此为难,想必芸妃姐姐是特意让嬷嬷来问我的意思的,如此看来,聚荷宫闹事的那几位中,定有我的姐妹了。”
周嬷嬷全然未想到明婉凝会猜得如此准,心中骇然不已,猛地抬起一直垂着的头,望着端坐上头的明婉凝。
明婉凝不想自己的猜测如此准,果真是陈芸瑶,若她去管了,她大可治她个私管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