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位目盲的老乞丐,易天心中不忍,便歉声说道:“这位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晚生方才没有看到。”
那目盲乞丐并不理会易天的道歉,颇有不满地说道:
“年轻人,长眼睛是干什么的?是用来看的!长耳朵是干什么的?是用来听的。
你明明睁着眼睛,踩到我老人家,却声称没有看到,好像是我老人将腿有意送到你的脚下,让你踩似的。岂有此理!难道是欺负我这个瞎眼的老头子不成?”
他说得兴起,未了音调猛然高了许多,引得周围的善男信女,无不侧目,指指点点,可并没有人停下来,生恐去晚了。
易天顿感脸上有火烧的感觉,连忙弯下腰去,想去检查那老者的腿,是否被踩伤了,毕竟自己是内劲巅峰的高手,抬腿举手之间,都有不少的力度。
“老人家,方才可伤着腿了吗?”
“哼,你自己有眼,为什么不看看。不过,即便看了,也是白看,我老人家的疼,岂是你能看得到的?”那老者将腿来回伸展了几下,说道。
“老人家,如果伤着了,我就给你医治?”易天干笑着问道。
“年轻人,你难道是大夫?”目盲老者闻言稍稍一怔。
“大夫,我可说不上,只是有点跌打损伤的药物而已。”
那目盲老者,有意无意的‘看着’,正奔走着的一群群善男信女,若有所指的说道:“世间,医伤容易,医心难呀!”
说完,又茫然地朝着易天说道,“年轻人,方才那一脚不碍事,你要是好心,就行行好,给个铜板什么的,我老人家都三天没有吃食了。”
易天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币,递给那老者。
“一枚足矣,不贪心,也不能贪心的!”那老乞丐接过银币,取出其中一枚,其余返给易天。
易天轻笑着接过银币,说道:“老人家,快去买些吃食吧。”说完,正要起身随着人群去看个究竟。
“慢着,年轻人!这是给你的。”那老乞丐边说话,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他打开布袋,小心地取出九枚铜币,还神情极为认真地数了数,才递给易天。
易天一愣,不禁问道:“哦,这是为何?”
“我老人家,几十年如一日,从来只讨一个铜板,给多的吶,我就找回。来,年轻人,这是找回给你九个铜板,你可数清楚了。”
那老乞丐嘴角翕动着,神情却是不容置疑的样子。
易天忙说:“老人家,方才在下踩到您的腿,剩下的就权作补偿吧。”
那老者闻言,面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你这年轻人,好不明白道理。你踩到了我,已经赔礼认错,我不作计较,此事已了。
我向你讨要,因为我是个乞丐,是我的营生,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你不收找赎,难道认为我老人家是个贪心鬼吗?”
“既然如此,在下就收了。”易天闻言收下铜板,顺手揣入怀中,同时不禁对这老乞丐肃然起敬,世间竟还有如此行乞之人,丐品堪称一流,丐风别具一格。
“年轻人,我看你顺眼,索性送你几句话,权作答谢了,你可要听仔细了。”
老乞丐神情缓和下来,轻声说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要真现,请出方圆。”说完,便不再理会易天,空洞的双目已‘看’向别处了。
易天闻言神情一怔,感觉此话另有深意,却一时不明白具体所言何事,本想着去那老人去问,偏偏人家不再作理会了。
易天将这几句话牢牢记住,便转身离去。
就在易天行离一丈远处,那老乞丐一双翻白的盲目,向着易天的背影,空洞地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易天猛地回头,见这目盲老乞丐正端着那只破粗瓷碗,向着其他路人行乞。周边其它人,都在匆忙着赶路,并无人看向自己。
易天心中纳闷:方才明明感觉到有人背后窥视自己,而且感觉是那么的明显,难道是感觉错误了?
随着人群来到一片广场,易天站在高处看到,这广场的尽头竟是一片开阔的湖水。
湖面烟波浩渺,平滑如镜,亭台阁榭分布其间,枯荷残雪点缀其上,这正是,人间天上一湖水,万千景象在其中。
真正吸引易天目光的是,在广场的尽头不远处,并列有两根石柱直插在湖中。石柱一抱之围,拔出湖面足有三丈,其上各放一块蒲团。
在蒲团上,分别盘坐着一僧一道,僧人在右,道人在左,正在激烈的辩论着什么。
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有僧人,有道人,有俗家,不一而足,或站的,或坐的,无不神情专注倾听着。听到兴奋之处,还不时爆发出击节叫好声。
易天一问才知道,今天遇到了僧道十年一次的巅峰论道。僧人是静云寺三大神僧之一法禅大师,道人是赫赫有名的茅真道人。
易天登时明白了,他也曾听说在中原大地上,僧道两家为了争夺地盘,争抢信众,不惜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