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闻言,急忙凝神观瞧,此人六旬上下,鹤发童颜,长须飘然,头戴白藤冠,身披青懒衣,正闭目打坐,好一派仙风道骨。
可任凭易天如何查看,此人竟如同一潭静水深不可测,或好似一片汪洋浩瀚无际。
这种感觉,是易天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登时,心猛地往下一沉,暗觉不妙。
“哼,区区两小辈,一个后天凡人,一个先天初阶,竟也敢闯入此地,真是自不量力!”那人口唇微启,悠悠地说道,语气中透着自傲,透着不屑。
“那个什么,高人前辈,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二人来此山中采集药草,不慎迷失了方向,误入此地,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二人过去,日后定有报答。”鹿彩玲面色急转,一双大眼楚楚可怜,作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那人闻言,面色稍动,猛地睁开双眼。
不,睁开的是双眼,能干活的却是一只左眼。
即便如此,那只左眼寒芒如电,扫向二人,令二人顿时如坠冰窖。
此人面皮僵硬,与方才仙风道骨完全判若两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果真是误入此地?”
“果真是误入此地!”鹿彩玲认真地点点头,声音愈发清稚地回答。
“好吧,老夫让你们看样东西。”那人面色一沉,伸出右手,很随意地向谷口侧向一抓,接着如变戏法似地抓出一物,向前一抛。
一具死尸,一具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死尸。
“是大愣子哥!”易天失声叫道,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他们颇费心机找的洞穴,怎么就被那人找到了呢?
“哼!还敢如何狡辩?如果你二人束手就擒的话,可以免受些痛苦!”那人戏谑地看着二人,就像得意的猎人,戏耍的无能为力的猎物一样。
易天一手紧握着斧子,一手在衣服内小心地摸索着,做好上前拼杀的准备。
耳边传来鹿彩玲极细的声音:“此人是先天高人,非我二人力敌。等会我使出绝技,缠住此人,你寻机逃走。”
“不,一起战或一起逃!”易天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个呆子,刚才答应一切听我安排,不准抵赖。对了,他只有右手,你最好从左边逃去。”鹿彩玲心中暗急,嗔着脸骂道。
易天不想被女人骂,尤其是被漂亮女人骂,心里极为尴尬,于是,只得点点头,不过眼神中暗含坚定。
“你二人说够了没有,老夫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啰嗦。你二人束手就擒,老夫每人种一粒血种,你们还能多活几天。否则,定叫你们生不如死……”那老者面现不耐之色。
话音未落,老者缓缓站起,身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气旋,绕身周流动不息,一股暴虐的气势冲天而起。
易天顿时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压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来,胸闷气短,空乏无力,浑身的骨骼嘎嘎作响,就连平日里运行自如的内劲,现在竟无法催动丝毫。
更悲哀的是,此时,他竟兴不起丝毫的反抗,就像一只蝼蚁,随时都被人一脚踩死,却也无可奈何。
难道这就是先天强者带来的威压?确非后天之人可比!
同时,令他吃惊的是,还有看似单纯娇俏的鹿彩玲,身上似乎也有这种压力,只是气势上弱了不少,竟也是个天天强人。
此女拔出清濛双剑,两道利闪夺目,娇叱一声,便身形一晃,直接与那老者战在一起。
易天浑身无力,但内心疯狂的燃烧着……
那种命运被人掌控的感觉,令他害怕,令他愤怒,令他不顾一切的疯狂,以及疯狂之后的冷静。
他忍着透支意志力而造成的脑袋刺痛,三番五次强行催动着内劲,九层巅峰内劲竟被死死地压制着,他,不甘心!
就在易天的意志力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时,终于丹田内,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可那不是内劲,而是那股神秘的绿色劲气。
易天,脑海内突然灵光一闪,那股绿色的劲气,像是获得了指令一般,竟独自运转了起来,在没有内劲伴随的境况下,独自运转了起来。
易天欣喜地发现,感官敏锐了很多,似乎一丈范围内的事物看得更为细致,更为清晰,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同时他发现身上充满着不同于劲道的一股能量,随着绿色劲气的运行,正在缓慢地增强着。
令他不解的是,他手中的小斧子,随着这股能量的增强,竟也有点轻微的颤动,有一种想脱手飞去冲动。
“你个呆瓜,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呀!”正在激战中的鹿彩玲,偷眼看见易天还呆愣在原地,立即气急地怒喊道。
易天正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之中,猛地被鹿彩玲一嗓子,扯回到现实。
他见鹿彩玲严重处于下风,左支右挡,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易天连忙挥动斧子,用力向前一跃,打算帮鹿彩玲抵挡一阵。
易天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跃,高度和速度竟是平常的数倍,